顾添珩顺利的抢到铁钎，瞪着李小月，“谁在我面前见血，就是找死！”

即使他的气息极其微弱，却字字透着狠戾，看向李小月的眼里全是冰冷。

李小月唇哆嗦了两下，看着眼前的顾添珩，“添珩哥，你是害怕我伤了人，被关起来吗？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顾添珩淡漠睨一眼李小月，随即转身欲走时。

李小月忽而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顾添珩，“添珩哥，你一定是关心我的……我真心喜欢你啊，否则谁愿意嫁给你一个快死，还有隐疾的人！”

隐疾？

姜宁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了。

她好像是有听说他不孕不育，只是……没有想到是真的！

姜宁看着地上痴心一片的李小月，再看着冷漠无情的顾添珩。

隔得近了，她才看清他的脸。

他这张俊美的脸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点点的模糊了。

或者说是她从来都没有去记过。

现在看着……

只是一眼，她就想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不过仅是一秒的沉沦，她便很快抽身。

而这边的顾添珩一脚无情的把李小月踹开，冷漠的从李家大院走出去。

邓兰翻了一个白眼，狠瞪了瞪要追上前的李小月，小声的嘀咕，“没出息的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李小月给喝得梨花带雨，哭得那叫伤心欲绝。

此时的顾添珩和上辈子姜宁所接触的一样，从来不正眼看一个女同志，是个不易亲近的人。

所以她对他的印象，极淡。

在他为救自己受伤时，她就当他是为了钱，都是拿钱加倍的补偿。

现在想来……

他是多难受的看着她拿钱给他，并且还收下那些钱。

顾添珩，你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的！几十年……到死，你都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闹剧结束了。

邓兰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哄自己的女儿，而是哄姜宁，“小宁啊，和妈去灶屋，疙瘩汤好了。你不要和小月计较，小月年纪小。

你刚到我们家，她不习惯，过阵子就好了。”

看着邓兰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表面却还要不停讨好她的模样，可真的是畅快！

姜宁漠然地推开邓兰手，“不计较？妈，那你让她给我跪着道歉！她刚刚可是想砍死我，如果不是隔壁的男同志，我已经给砍死了吧？”

邓兰听着这话，气得脸上的肌肉乱跳，“跪……跪着给你道歉……姜宁……你别太过分了！新媳妇这么过分，闹到妇女主任那里去，你也不怕丢了你爸的脸面，给人嘲笑你们姜家没家教？”

“妈，可是您说的……长嫂如母，她都生了砍死我的心，让她跪着道歉，已经是我对她的宽容。如果不成，那这家我是真呆不下去了……我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姜宁说着，转身要进屋。

邓兰一听她要走了，气得一把拉过她。

姜宁转首看着她。

邓兰愣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小……小宁……你和大拐还没同房了， 回什么娘家，也不怕人笑话吗？”

“没同房不是正好，我回了之后，这婚就离了吧。我爸，我哥说了，只希望我幸福，我想怎样就怎样！”姜宁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的告知。

气得邓兰要暴走。

真是丑人多作怪！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儿，这就是喜欢！

以后日子还长着咧！

她就不信收拾不了她，先让她得瑟。等我儿和她同完房，在钢铁厂站稳了脚跟，她再慢慢地收拾她！

邓兰松开了姜宁的手，转身一把拽过那边发呆的李小月，“李小月！平时妈是怎么教你的！什么是尊老爱幼，长嫂如母？

你给我跪下，给你嫂子道歉！”

李小月扯着嗓子反抗，“妈，你想什么呢？让我给她跪下道歉！不可能！”

邓兰到底是媳妇熬成婆，没两下子，怎么在这李家立足，哪让李小月废话，直接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

李小月吃痛的跪倒在地。

“道歉！”

李小月不满的瞪着她，“妈，你偏心！你为了我哥！你连我的脸都不要了……你欺负我……妈……”

“闭嘴！我让你道歉！听到没有！”邓兰忍不住了，在李小月的肩膀上狠掐了一把。

李小月受不住疼，一面哭着，一面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才十八的李小月，哭得那叫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姜宁欣然的点头，“好了，妈，让小月起来吧。这事儿翻篇了，我出去走走。”

邓兰没理会姜宁，直接把李小月拽进了屋里。

两母女就嘀咕了起来。

李小月哭得很是厉害，邓兰一直在骂她：“你这个没长眼的东西，我和你说的什么，你转头就忘了是不是？你哥现在升官得靠你嫂子她爸！

等你哥在钢铁厂站稳脚跟，你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在这大陵村里，隔她娘家远，你还怕我治不了她！

不过这事儿急不来，得说服你哥同房了，她不是完璧之身了，她逃不掉了，我们才好下手，你听明白没有！”

李小月抽泣两声，“妈，她长得那么恶心，丑陋，大哥不要这官，也不会想碰她的。看着她，他都倒胃！你看她那身肥肉，看她那脸上的雀斑！”

听着这些话。

等同拿刀子扎着自己的心窝子。

姜宁到老死，都没有舍得在自己花一分钱，对于这些话，她早就麻木。

可她丑成那样，人人厌恶。

那个一生陪伴在她左右的顾添珩，你为什么那么傻？

“丫头……”

姜宁猛地从凌乱的思绪中缓过来神，看着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添珩的母亲严芝。

“顾婶儿。”

姜宁立即抹了抹眼角。

严芝轻捋了她的发丝，“这对母女是欺人太甚，好在添珩跑得快，不然那铁钎落你身上，那得多疼啊……”

“婶儿，谢谢您。”

严芝温柔的说：“谢什么呀，都是邻里邻居的，而且你妈还是我同学来着。”

这事儿姜宁倒是不知晓。

严芝略粗糙的手拉过她冰冷的小手在怀里摩挲，把她拉到了田埂上，没人的地方，她这才说：“我听说你嫁进来都第三天了，那李大拐还是没和你同房？”

上辈子这件事也是没两天就传开了。

姜宁在村里真的是抬不起头。

多少人看她，都犹如看怪物。

甚至有人嘲笑她：“丑人多作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李大拐生得那么俊，咋就娶了她。”

“我听说是她爸以权势压人，逼着李大拐娶的。可真是恶心……”

“这嫁过来也是守活寡，我看也是活该！”

邓兰生怕事情传到了她娘家去，就逼着李大拐碰她。

然后李大拐碰她了。

第一晚……

犹如噩梦般。

可她却从来没有怪过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怎么长得这么丑，为什么没有一张好看的脸。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多么的愚蠢！

可笑！

他碰了她后，她更是乖巧听话，对他近乎卑微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