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羡侠客不羡仙》小说章节目录张义,王半仙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只羡侠客不羡仙 小说:玄幻 作者:空城戏 简介:这个江湖总得有点“侠气”才好看,自毁双目的王天师变成了算命骗钱的王半仙;战功无双的大将军为了守城之诺力竭身死;背着千古骂名的棋圣国师;葬剑退隐的天下第一剑客;抛妻弃女的神匠……破落少年背着一把残剑,提着一壶浊酒把这个光怪陆离的江湖看了个真真切切…… 角色:张义,王半仙 《只羡侠客不羡仙》第1章枣树长高娘前老免费阅读 腊月初七,冬至。一个少年披着...

小说:只羡侠客不羡仙 小说:玄幻 作者:空城戏 简介:这个江湖总得有点“侠气”才好看,自毁双目的王天师变成了算命骗钱的王半仙;战功无双的大将军为了守城之诺力竭身死;背着千古骂名的棋圣国师;葬剑退隐的天下第一剑客;抛妻弃女的神匠……破落少年背着一把残剑,提着一壶浊酒把这个光怪陆离的江湖看了个真真切切…… 角色:张义,王半仙 只羡侠客不羡仙

《只羡侠客不羡仙》第1章 枣树长高娘前老免费阅读

腊月初七,冬至。

一个少年披着破棉袄挑着扁担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

脚下一双新买的靴子轻快暖和,少年开心的跺了跺脚。

又忽然觉得不妥,赶紧抬起腿看了看鞋底……

虽说硬底的靴子结实耐磨,但毕竟是新靴……还是不要这么折腾的为好。

镇子的热闹远非小小的村落能比。

弄堂里嬉戏的孩童们小脸冻得通红,却依旧蹦蹦跳跳打着节拍,哼唱着童谣

“小小子,爱吃枣,拿着竹竿去打枣……”

少年听着娃娃们的歌声停下了脚步,这童谣……娘亲教自己唱过。

放下肩上的扁担,搓了搓发僵手掌轻轻放在嘴边,往指尖哈了两口热气。

毡帽破旧只能遮住半耳,少年捏了捏通红的耳垂,这才缓解了几分寒意。

“这个季节哪里会有枣子呢?”少年苦笑。

……

十年前,惊蛰。

六岁的孩童在村里郎中的看护下去看望生病的娘亲。

娘亲的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看不出悲喜。

孩童伸着小手,想扯开纱布看看娘亲的样子,娘亲却却无力的摆摆手阻止了他。

本想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却一转手轻轻拍了拍孩童的肩膀,无力的说道:

“以后啊,小义就是大人了,要是想娘了,就去院里的枣树下打一颗枣子吃。”

孩童年幼只是笑着点头,却不知娘亲的深意……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容,娘亲眼含慈笑

“娘嘴里苦,小义去给娘打一颗枣子甜甜嘴。”

六岁的孩童举着竹竿,唱着童谣,颠颠的跑到屋外。

“拿着竹竿去打枣,娘亲爱吃大红枣……”

此时节未出冬月,空空的枣树孤零零的伫立在院里。

孩童看着空荡荡的枣树,不知所措……

娘亲听到张义哼唱的童谣,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小小子,爱吃枣,枣树长高,娘亲老,拿着竹竿去打枣,娘亲爱吃大红枣。”

……

娘亲终是没挨过那个冬天……

少年名叫张义,还在娘胎里父亲便去世了,六岁的时候,村子闹里闹疫病,娘亲撒手人寰,好在村民心善,靠着吃百家饭张义倒是活了下来……

一晃十载过去,已是舞象之年。

张义忍眼中的泪意……

“冬至日,滚汤圆。”

按照当地的习俗,冬至要吃汤圆。今天卖完了柴,可要记得带几个汤圆回去,少年心想。

霜打隆冬,家家生火,此时节一担柴可以换上两个大子儿,冬林木干,打下的柴便可直接贩卖,靠山吃山,在山村长大的小张义就是这样一个勤苦的砍柴人。

少年挑着担子,一路边走一边看。

叫买叫卖,推车串巷,形形色色的商贩好不喧嚣,张义轻车熟路,挑着柴走进集市,小镇民风淳朴,哪怕是路经此地行乞的苦命人在集市上也有方寸位置,不会有人欺生,少年找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把柴放在了地上。

“是河西村的小义来了吗?”

张义的旁边是一个卦摊,摆摊的是一个老瞎子,当地人都叫他王半仙,他的卦灵不灵张义不知,但是集市的商贩们都说这老头子有些本事。

“是我嘞,老神仙,您早!”

张义跟王半仙行了个礼。

少年见过王半仙给人算命批八字,只说的客人心花绽开,大把的花钱。

看看自己羞涩的口袋,再看看王半仙那鼓囊囊的钱袋子,小张义眼红的紧。

王半仙捋了捋胡须,用他那形如枯槁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白净的小瓷瓶,拍在了桌子上。

嘴里还在念叨

“莫因伤小不治,莫欺寒门少年。”

张义听得云里雾里,只得挠挠头尴尬赔笑。

王半仙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瓶“小子,把这药面儿擦在伤口上,莫等生了冻疮,后半辈子像老瞎子我一样和这拐杖为伴。”

深山荆利,穷娃皮糙,张义砍柴时总是脱下靴子,宁可赤足踏雪,也不想让树枝刮破了靴子,何况这靴子是新买的,顶的起这身上的全部家当。

赤足砍柴,难免刮伤脚踝,穷人家的孩子皮实惯了,这点小伤自是不放在心上。

张义谢过王半仙,打开瓷瓶,倒出一些白药,挽起裤腿,倒在伤口上,丝丝暖意袭来很是舒泰。

天刚大亮,距离开市还有段时间,王半仙哼着小曲摆弄着桌上的东西。

说是桌子不过是青石板上铺了一张桌席,桌席上画着阴阳八卦,天干地支。

半仙正襟危坐,确有几分仙人模样,口中叨念着算命先生的唱词:

“一人一世三尺埋,一阴一阳两门开,八方开悟定凶祸,一心一念善福来!”

言罢拨弄着手里的几枚古钱

“莫争一时利,葬送后世福。”

少年起身把瓶子还给半仙,然后站在卦摊前看着王半仙桌子上的八卦图,有时候张义真怀疑王半仙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若真的盲了,又如何观瞧这桌上的九宫八卦?

半仙仿佛看得见少年一般。

“小子,天天扒望我这摊子,莫不是想让老仙人我给你算一卦?”

少年虽说没念过书,倒霉上卦摊这种市井俗言。

“不算,不算,我怕老神仙告诉我天生苦命,反倒伤了心情。”

半仙头一偏,抿了抿嘴。

“你小子,莫不是把我当成了讹人钱财的江湖骗子?”

张义哑然!刚要解释自己绝无此意……

却不想,王半仙莞尔一笑

“哼!臭小子,眼力不错!”

张义哭笑不得……

“既然不想求卦,难道想学老瞎子这算卦的手艺?”

“想!”

少年点了点头。

“学会作甚?”

“日混三餐!”

王半仙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不想趋利避害,逢凶化吉?”

“……”

“就不想引人向善,渡化苍生?”

“……”

“就不想洞悉因果,羽化登仙?”

“我想……先填饱肚子。”

王半仙撵了撵胡须,若有所思,

“若是你能学会读书写字,老瞎子我就教你两招!”

张义喜笑颜开,若是学得了这门生财的手艺,哪还会像如今这般为三餐发愁?

旁边肉铺的掌柜磕了磕手上的烟袋

“义小子,赚钱的活做不喽?”

要说这条街上,张义最佩服的是王半仙,单凭一张嘴生财有道。

要说最羡慕的,肯定就是这肉铺冯掌柜,生意好还是其次,关键是顿顿饭都有油水。

小张义眉头一挑

“啥赚钱的活?”

肉铺掌柜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我这里有一吊猪腰子,是给你们河西村徐寡妇的,你即刻送回去,让她炖了补身子。”

少年疑惑问道“女的吃腰子也能补身子?”

冯掌柜微怒“让你送你便送,吃什么不能补身子?!”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高,赶紧看看四周,生怕这话被旁人听了去。

旁边的王半仙不知有没有听到,依旧神游太虚,嘴中依旧念念叨叨。

张义装模作样摆摆手

“去不得,去不得,我这新柴还没卖掉呢!”

冯掌柜看着少年的滑头模样,咬了咬牙。

“这瓜娃子,你现在回去,我给你十个铜板,但是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张义年龄不大,虽然不懂人情,但是做买卖还是会的。

“不行!不行!今个儿这柴,不换四个铜板,我哪也不去!”

张义不知道肉铺掌柜为何着急让他送货,但是少年知道今天是自己的财运来了。

冯掌柜心里暗骂一句小财迷。

“你的柴不是卖两文钱吗?”

“快过年了,家家都要备柴,所以我这柴涨价了!”

张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冯掌柜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这担柴我收了。”

伸手拎起摊子上的一挂腊肉“呐,这个,你自己拿回家去,打打牙祭,小白眼狼。”

言罢,将那两物递给少年,张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悻悻接过腊肉。

“行啦,臭小子别跟娘们似的整这些虚的,快过年了,拿回去解解馋,记着啊,我的事赶紧给我办了!”肉铺掌咧嘴笑道。

冯掌柜虽然长得凶,但是对人还是蛮好的。

张义点头谢过冯掌柜,接过腰子和腊肉,扛起柴放在了冯掌柜的铺子前,拿着吃饭的家伙,顺着青石板路,一阵风似的跑了。

冯掌柜看了王半仙一眼,半仙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还在那里自顾自的哼着小曲。

“一言难知人心,一事难断善恶……”

山里的孩子腿快,张义顺着石板路一阵小跑。

平时少年集市贩柴后,就会去后巷“打八差”就是有什么活计,做什么活计,码头卸货,套车装箱,少年虽然瘦小,但是常年干活也有膀子力气,便如此一天做多也只能赚四五个大子儿,今日半晌未到,却发了一笔小财,还得了王半仙这份机缘,心中甚是欢愉。

少年脚步灵便,片刻便跑到镇子西门,这里有个大大的牌楼,上书三个大字“永宁镇”。

据老人说这三个字是仙人留下,牌楼自打小镇建成以来已经修缮过数次,但牌匾从未换过,尽管字迹斑驳,却不失当年神奕!

这种神不是形神,而是势神,少年看了一会,只觉得有种入庙参佛的威压。

好家伙,传说仙人身弥灵气,不怒自威,字且如此,人又当如何?更吸引少年的是传说仙人个个寿与天齐,甲子不过一挥间。

这些都是镇中茶馆说书先生所言,少年忙里偷闲,最爱听那缥缈剑仙行侠仗义的故事。

张义没念过书,斗大的字识不得半箩筐,但这永宁镇三个字听多了见多了,倒也认得。

王半仙让他学识字,少年一时来了兴致,随手捡起一块小石片,依样画葫芦,用柴刀把这三个字刻在了小石片上,准备带回去好好研习一番。

却听得身后疾步声响,回头一看,见远处跑来一少年,锦帽貂裘,英气华贵,与之不相符的,是那硬朗的脚步声,这锦衣少年竟穿了一双苦力脚夫的硬底棉靴。

“义哥,今个儿不去卖柴吗?”

锦衣少年名叫王冕,乃是镇上郡守家的二公子,年纪略小于张义,是个人人竖大拇指的翩翩公子。

“柴卖出去了,正要去给东家送货哩!”

张义与王冕自小相识,只是出于一些原因渐渐生疏。

王冕伸手拉住张义,也不顾张义棉袄上的油灰。

“眼下初进年关,拿去给家里置几件寒衣。”

王公子递过来一枚明晃晃的银锭。

真金白银照在眼里是红的,但是张义暗暗告诉自己,这钱绝不能收!

狠狠的把银锭从眼里拔了出去,一使劲挣脱了王冕的手。

“王公子,父母之命不可违,长辈遗训,不可与你们王家有来往,这银锭太重,张义福薄,受不得,受不得,我还要赶紧去送货嘞!”

王冕欲言又止,张义已经扛着扁担。拎着一吊腰子向镇外奔去……

如此飞奔,倒不是张义有多着急,只是他怕再待一会,受不住这银锭的引诱。

王家是镇子里出了名的大善人,王冕少年英才,但不知为何娘亲告诉他绝不可与王郡守家来往。

王冕站在牌楼前尴尬看着手里的银锭……

儿时的王冕喜欢穿着布衣硬履游历市井,那时他认识了张义等人,河边摸鱼,田里偷瓜不亦乐乎。

可如今,当时兄弟……却闵然路人……

君王争地,诸侯争权,覆巢之下受苦的终是谋生百姓。

踏过最后一块青石板,便是乡间阡陌,张义哼着小曲心中好不畅快。

从肉铺老板那里赚了十几文钱,少年盘算着可以去钴衣铺花上一文钱,买一顶八成新的毡帽,换了头上这漏风的破鸟窝。

河西村并没有什么悠久的历史,只是因为村子西边有条河因此得名河西村,张义自幼在这里长大,村子不过方寸大小,家家户户很是熟络。

徐寡妇住在村口往东第三家,张义敲响了虚掩的木门,一个妇人迎了出来。

“哎呦,小义来了,婶子给你倒杯糖水去。”

张义自幼吃百家饭长大,村里的人对这个孩子都很熟悉。

“婶子不忙事,我是来给你送货的!”

张义站在院子里,躲了躲鞋帮上的雪。

徐寡妇端出一碗糖水。

“婶子没买过什么东西呀?哪来的货可送?”

“是镇里肉铺的冯掌柜让我送来的,说让您炖上补补身子。”

徐寡妇听闻冯掌柜三个字,神色掩郁,伸手关上了院门。

“小义,婶子对你好不好?”

张义不知徐寡妇为何这般紧张,呆呆的回道。

“村中长辈把我养大,婶子待我如父如母。”

徐寡妇松了口气。

“那此事万不可告与他人。”

张义看徐寡妇一脸郑重,木木的点了点头。

徐寡妇从手里掏出两个铜板,塞给张义,张义赶紧推辞。

“冯掌柜已经付钱了,这钱我不能收。”

徐寡妇面上含笑:“他给的是他的,婶子给的你就拿着。”

张义收了冯掌柜的腊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不必了,婶子若是有意,今日是冬至,能不能给我煮一碗汤圆?”

徐寡妇的心中挂着一抹酸楚,此般世道,谁知黎民苦楚,反倒是寒门遗孤深知人情世故。

“好孩子,你等着。”

片刻,徐寡妇端着一碗汤圆,递给了张义。

张义接过汤圆道一声谢过,退出门庭。

扁担夹在腋下,一手托着汤圆,另一只手掩着碗口,拢着腾腾的热气,躬身缓步,生怕汤圆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