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燏路的瞳孔倒映着屠熠权桀骜的脸，他鲜在媒体上出现，像这种只手遮天的富二代，多半和娱乐圈的绯闻生死相依，但她却没有在网上找到有关屠熠权的花边新闻。

越是干净的，越是简单的，越是罪恶的，越是复杂的。

屠熠权托腮，打量着方燏路紧绷的脸，那结了血痂的红唇微微颤抖，带着活下去的决心和不屈服的坚强。

“很好，我们来看看这次，谁是胜利者。”

他的薄唇贴在她冰冷的脸颊，缓缓地说道。

屠熠权如同一个噩梦，来无影，去无踪。

方燏路在疼痛中苏醒，全身就像是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方小姐？”

听到陈凌的声音，方燏路下意识地缩回床角，为什么昨晚陈凌没有出现？难道他是屠熠权的眼线？

方燏路敛眉，她顶着黑眼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陈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陈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方小姐，我想问你，你那天看到的凶手，是不是这个人？”

陈凌拿出一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有个女人挽着屠熠权的手臂，后者微微俯身，言笑晏晏。

照片上的屠熠权星眸俊朗，气势凌然，一副人畜无害，社会精英的模样。

方燏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凌的表情。

“为什么一口咬定屠熠权是凶手？”

陈凌的双手放在膝盖，他猛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把胸中的郁结呼出，“不瞒方小姐，我的未婚妻半年前突然和我取消婚约，我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她的社交媒体，知道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一年前，也就是2018年12月，她无故失踪，屠熠权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你能相信吗？一个手可通天的男人，和一个家庭并不富裕的钢琴老师，我觉得屠熠权一定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包括219专案，都是在他来到津城之后才发生的事……”

方燏路推测着这件事的真伪，男人一般不会在绿帽子这件事上说谎，可……

陈凌为什么这么笃定屠熠权就是杀人凶手，仅凭自己的前任的失踪吗？

她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屠熠权的耳目一定就在四周观察着她，他想进行赌约，她就必须玩下去，直到他喊停为止。

因为，她的命就在他的手心里。

昨晚，他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她的病房，未来，也能轻而易举地了结自己。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于你的事，我深表遗憾。”

陈凌失落地垂下肩膀，蓦地，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屏幕，神色凝重。

手机对面的人脾气并不是很好，一顿训诫之后，那人停了下来，缓缓地说出一句令陈凌无法相信的话。

他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上。

不可能，她明明是受害者啊！

挂掉电话，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麻烦方小姐和我出去一趟。”

“是找到凶手了吗？”

方燏路试探地问道，她总觉得陈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陈凌错开视线，将方燏路扶下床，手上的力道与其说是搀扶，更像是在扣着她。

方燏路自小孤苦伶仃，早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自陈凌接了那通电话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像是在试探，质疑，又有一点无法确信。

她没有忘记屠熠权之前所说的话，从现在起，她是孤独走失的羔羊，身后是刚刚浴血归来的狼王，而四周，尽是露出银色獠牙的怪兽。

她被迫戴上了眼罩，无法辨别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不好意思，我想上厕所。”

方燏路的微笑僵在嘴角，陈凌本来就不相信上司的话，他松开手，指了指卫生间的门。

“我在这里等你。”

方燏路拄着拐杖进了卫生间，陈凌靠在门外，手指夹着烟，新生的胡渣微微耸动，他暗暗地骂了一句脏话，将烟蒂扔在地上，碾碎。

最新的受害人的尸体已经找到，凶器是一把L国短刀，在刀柄处，只提取到了方燏路一人的指纹。

从此刻开始，方燏路的身份从受害人，转变成219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