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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0006章 水鬼的诉求

面对扑面而来一脸狰狞的水鬼，小五毫无惧色，他有些生涩的拿起桌上符咒，念出了咒语。

“符出鬼灭。攻！”

符随咒起。符咒‘轰’的一声近距离命中了女鬼的面门，如雷鸣般的一声炮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晃动了几下。几个胆子小点的李家人站在门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吓坏了。

符咒释放出的威力，让二阶水鬼的魂魄都震颤了起来，一击险些就溃散了。走也不能走，跑也跑不掉的水鬼，竟然控制着李老爷开口了。

“这位道人，你我无冤无仇，可否放了小女儿孤魂野鬼这一次，来日定当厚报。”

小五看向李老爷子，反倒心生一计。

“废话少说，先离了李老爷子的身子，再跟我说话。”

“尊道人令。”这女水鬼也倒是干脆，小五刚撤了法鞭的束缚，她就从法铃的金光下，缓缓地从李老爷子的身上飘了出来。

小五一脸警惕地看向眼前的女鬼，虽然停下了手里的法铃，但却没有一丝想要放下法鞭的意思。

“你是有话要说？”小五皱着眉头问道。

“这位道长，我可以自愿进入您的葫芦，也可以被你腰间的小鬼尽数吸食掉。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希望道长您能答应我。”

“你先说。”

小五觉得这女鬼定然不会简单，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看出自己腰间的小鬼木偶。

女鬼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小五一时间尽然动容了。

女鬼生前本名唤阿莲，生得清秀美丽，几年前想要娶她的才子富贵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她却爱上了南武镇高家的小公子。

两个人倒是情投意合，暗地里很快便破了该有的规矩，不到半年阿莲就怀上了孩子，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又过了半年即使阿莲想要遮掩自己的肚子，也已经不太可能了。

于是，两个人的婚事就这样被提上了台面。阿莲家毕竟是小门小户，高家又算是南武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在没办法阿莲的家人多次登门，想要高家给阿莲一个说法，一个双方尽可能满意的答复。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高家公子私下里修书一封，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约了阿莲，两人相约泛舟湖上。本以为好事将近，只待大婚的阿莲，却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尽然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谋杀。

小舟轻轻，微风阵阵。阿莲看着自己眼前的郎君，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满心幻想着自己今生的归宿，马上她就要名正言顺的过门了，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她兴奋的事情。可是她等到却是一个噩耗。

“阿莲。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阿莲在小舟上站起身子，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她满眼泪水地看向眼前的高家公子，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阿莲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眼前这个自己最爱的人，竟然决定放弃自己，放弃他亲生的孩子。

让阿莲更加难以置信的是，高家公子竟然也站了起来，还一把将她推进了深深的湖底。他就这样看着她，在水里不断地扑腾着，直到缓缓地沉了下去，竟然没有一丝后悔，没有一点想要挽救的意思。

泪水在那一刻流干了，留下的只有阿莲无尽的怨念与仇恨。

怨念夹杂着愤怒，愤怒牵连着仇恨，随着日积月累的阴气与水汽，阿莲在某个夜晚，竟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复仇者——水鬼。

听着这个有些俗套的故事，小五知道这多半不是假的，难不成这女鬼想让自己替她报仇？

“道长，奴家有个请求，只要您愿意帮我复仇，奴家就自愿进入您的镇妖葫芦。不论是被您的鬼奴吸收至魂飞魄散，还是轮回转生喝那无色无味的孟婆汤，奴家都毫无怨言。”

小五没有多说一句，略微停了片刻，便答应了阿莲的请求。

“善恶终有报，高家杂碎的这一报我领了。今天我就答应你了，无论生死，不分贵贱，哪怕天涯不论海角，此仇不报本人枉为道。”

“那就有劳仙长了。”

既然得到阿莲了的准许，小五便放出了自己腰间的小鬼，让自己的小鬼开始吸纳阿莲的鬼气。

“气分强弱，鬼有善恶。急急如意令，鬼气来。”

口诀出，鬼气来。

一股力量，似乎牵引着阿莲身上的鬼气，化成一缕缕细线向小五的小鬼飘了过去，随即便被小鬼吸收了。随着鬼气越聚越多，小鬼的躯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首先出现轮廓的便是小鬼的双臂和双手，渐渐的躯干也清晰了起来，不再是一团烟雾的样子了。

阿莲认命了，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女人在有些时候的确比男人要强大，这些即使是成了鬼，也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就在阿莲的意识渐渐模糊，即将烟消云散的时候，小五将自己的小鬼收了起来，阿莲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小五，一脸错愕。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骄傲的。”小五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鬼有别，阴阳需分。道生万物，鬼邪退避。阿莲来～”口诀出，阿莲来。阿莲化成一阵烟雾，飘进了小五腰间的葫芦。

道亦有道，为道者，轮回是底线。

小五把阿莲收入葫芦的那一刻，李老爷子的驱鬼任务就结束了。明天只要找到一处道观或者佛像做法，让她可以重入轮回就可以了。十几年后，阿莲说不准又会是个，人见人爱得俏姑娘，但愿下辈子不再如此薄命就好。

用鬼眼仔细地又看了看李老爷子，他身上的鬼气显然开始缓缓散去了，估计很快就能恢复意识了。小五走出东厢房，走向门外的众人。李小双赶忙先迎了过来。

“小五，我父亲怎么样了？”

“鬼以驱除，无大碍了。”

众人一听，慌忙道谢，两个从未进入东厢房的妾室竟然也火急火燎的冲进入了李老爷子的内视，换来的确实一阵阵爆喝。

看来，老爷子的体格还不错呀。

不一会儿，一个妾室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来人呀，快来人。去给老爷弄点他最爱吃的菜，老爷说他饿了。”

“慢着。”小五一伸手拦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下人。“李老爷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吃什么夫人还是问问大夫为妙。”

几个李家人一听，慌忙道谢，火急火燎的去请大夫去了。

收起法器，收好符咒，小五就准备回家了。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李小双追了出来，手里攥着张银票，硬生生地塞了过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五也没多看，把银票揣到袖子里便向村外的墓群走去。

老规矩，小五放出自己的小鬼，正准备让他去吸收鬼气的时候，一个问题萦绕心头——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小鬼起个名字了呢？

整天小鬼小鬼的叫着，总不是那么回事。早晚有一天自己驭鬼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多了难免会乱了套，有个名字总会方便点。

琢磨了很久，一个名字便涌上了心头。郭阿大，这名字既简单又方便，不错不错。小五竟然觉得这名字很好，也是没谁了。

几个时辰以后，小五便回到了家，父母显然已经睡下了，小五也没有惊扰他们。

正准备脱衣睡觉的小五，这才想起了小双给的银票，拿出来一看，尽然是官银100两的银票。

“最近挣钱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吧？”小五自嘲的笑道。

没忍住睡眼惺忪得感觉，第二天小五一个回笼觉就睡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一睁眼刚准备给父母告罪的小五，却被三堂会审了。

父亲郭远山，母亲吕氏和死党郭小旭，竟然早已经在北屋等着他了。小五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有些莫名奇妙。

“说吧，孩子。这驱鬼的术法，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首先开口的是父亲郭远山。

小五望着眼前的父亲，稍微一愣就反应了过来。看来李老爷子定然恢复的不错，要不然自己的父亲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不等小五回答和解释什么，一旁的吕氏就开口了。一顿教训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夸赞却是更多。

小五这才从母亲的口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驱鬼成功的李老爷子念着恩情，休息了一晚上，刚恢复了些气力的他，一大早便带着自家一家老小来到了郭远山的家中，感谢恩人是必须的，长辈间亲近亲近也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被鬼上身这种事不兴鞭炮齐响、大张旗鼓的感谢，但是乡里乡亲得亲自登门道谢自是免不了的。李老爷一家自然也不会空着手来，鸡鸭鱼鹅，蔬菜水果都拿了不少，登门的时候反倒把郭远山和吕氏两口子吓了一跳，主要是被这阵势唬住了。

看着手足无措、莫名其妙的两口子，李小双赶忙上前解释了一番，郭远山这才恍然大悟。正准备去屋里叫小五这个不孝子孙的时候，被李家人赶忙上前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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