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看就是没怎么逛过逛花楼吧。悄声的跟您说，这花楼里面啊，每天都得上演那么几出好戏。什么家里的媳妇找来了啊，什么手里没钱提裤子不认账啊，在者什么小贼混进来偷东西什么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楼梯可帮了大忙了。”

“原来如此。”沈语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四处看着，又有些疑惑：“怎么不见上五楼的楼梯。你刚刚也没介绍上五楼的条件。”

“嘿嘿，客官，这您就不能好奇了，小的只能跟您说一句，这五楼不是外人能上去的。诶，咱到了。”

就这么一路说着，到了一处包间门口。

每间屋子楼层不同，装饰不同，但屋门都是推折设计，可以由客人自己选择门开多大。门面由轻纱裹红木所制，漏光不透。屋内果然名副其实的雍容华贵，桌椅铺缎，茶具字画，一眼看去皆不是凡品。

沈语初刚搂着美人在榻前坐下，小二就眼神暧昧的询问道：“小爷您看您是喝花酒，还是单吃饭啊。”

沈语初面上同样带上暧昧，淡定的撇了那小二一眼：“怎么，看不出来？”

这一下子又突然变得老练，让那店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自作主张的叫来了几个姑娘。

几位人比花娇的小姐风格各不相同，有穿的花花绿绿的，也有走清纯淡雅风的，五个姑娘往那一站，面貌真是一个赛一个好看。

沈语初也没想到一下子来这么多个小姐，这是把她当有钱人狠着宰了。

本着今天是出来玩的，那就得玩个开心的原则，翘起腿往后面一倚。

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气质，轻佻的抬了抬下巴，对着那几个莺莺燕燕说道：“你们，都会什么呀。”

“奴家会唱歌儿～”

“官人～奴家会跳舞～”

“奴家会弹琴～官人您看看我～”

“...”

就这么几句，话尾拐着弯的挑音，差点没把沈语初给听吐了：“行了行了行了，你们...有没有会，呃，会作诗的。”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小二一看出了冷，赶紧笑着打起圆场：“嘿嘿，客官您看，这几个愚笨，咱花月楼的姑娘虽说的确是多才多艺，但仅有的两位够得上作诗的红牌，欸您说不巧的，今个还都不得空。嘿嘿，您看这...”

一番话下来，场面再次尴尬。沈语初佯怒的眯上了眼。

正当店小二以为，这位客官，会像其他没叫到心仪姑娘的痞色少爷一般，大闹一场时。

沈语初怀中本就搂着的姑娘，突然把手搭在了沈语初的手上，“官爷，奴...奴家会一点。”

店小二连忙出声吼道：“这哪有你开口的份！客官，这新来的清倌不懂事，您见谅，您见谅。你赶紧给我下去！”

一边给沈语初摆笑，一边怒吼着那名明显很窘迫的女子。

沈语初倒是拿捏起来了，“清倌？这年头什么地方了，还有清倌？”

那女子丝毫不管不顾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像是豁出去一般抓住沈语初的手：“我还会弹琴，求求官爷了，求求您点我吧。”话语焦急还带了一点哭腔。

像这种在大堂迎宾的女子，一般把客人带到房间，等客人点完女子，酒水和饭菜，只要客人不开口，她们就得走人。再剩下的就是被老主顾惦记上，来了直接被叫走的。

一个月如果没有被客人留下过，就没有任何钱可拿。

不光吃上会被克扣，在楼里的处境会愈发艰难，时间长了还会被直接发卖出去。

沈语初看了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眼里已经有些泛泪光的女子。

一时间有些感到好奇，抬手便留下了。

除此还留了一个穿着淡雅会弹琴的，随意点了酒菜，就让她们出去了。

看着重新变回拘谨的小美人：“被卖来的？”

沈语初出于好奇的一问，那名正摆弄着琴弦的女子就抢着开口道：“这位官爷，我们花月楼不收被卖来的，只收自愿签进来的。”

沈语初被打断，也没了好奇的兴趣：“哦，那你弹首曲子吧。”

“好嘞～官人您想听什么呀～”

沈语初被这甜的发腻的挑音差点没激起一身鸡皮疙瘩：“随便，你拿手什么弹什么。”

说完便不再理会，让她自己摆弄去了。

扭头看向刚刚还将她，视为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这会儿又突然坐的远远的奇怪女子，起了调戏的心思。

嘴角挂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伸手挑向她的下巴。

看那女子想躲又不敢躲的一副隐忍样子，实在觉得有趣，调戏道：“说说你都会什么吧。”

“我...我会弹琴。”那女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沈语初将眼神落到正在弹琴的另一个人，嗤笑道：“弹琴？已经有人弹了。还会什么。”

那女子有些羞迫，话里有些支支吾吾，“还，还会背诗。”

“哦？可是我现在不想听诗了。你说怎么办呀。”

那本就不自在的女子，听着沈语初明显有些刁难，一时间有点无措。

同行那弹琴的女子心里暗骂没点眼色。

这么俊俏的小哥，可比那些大腹便便，一脸嫖肉，或者精瘦狡色的客人要好上太多了。

看穿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刚刚还将你留下了，明显就是怜香惜玉那一挂的。

居然还不知好歹的将人往外推！

又不是楼里的红牌，简直太看得起自己。

这么想着就放下手中的琴，起身要往沈语初怀里靠：“诶呀官人～她是新来的不懂事，来，鸾儿给您倒酒～”

沈语初一时没来得及闪躲，就这么架着胳膊被一身醉香的女人扑了个满怀，有些愣神：“好...好，喝酒。”

小繁在身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看那叫鸾儿的就要伸手喂她喝，赶紧上前阻止：“小...公子，老爷要是知道您喝多了，又该罚您了。”

沈语初像是豁然清醒过来，赶紧把嘴边的酒推开：“对对对，不能喝酒。”

被阻止的鸾儿也不尴尬，拿出一副自己势必要做的周到的营业架势，伸手又去拿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