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苏媚兰又喊了一声，屋里仍然没有半点声音。

她耸了耸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平时烧香拜神时才会有的香味，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苏媚兰走到了堂屋的门口，可才刚到门口她就被里面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只见婆婆正拄着一根拐杖立在堂屋的供桌旁，微微歪着脖子用一双极其阴森的眼神斜视着她。

那种眼神苏媚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在她嫁进这个家门之后，婆婆虽说比不上亲娘，但对她也还算不错，至少日子是相安无事的。

“娘……”

苏媚兰知道婆婆还在气头上，所以跨进堂屋的门槛时小声又胆怯地喊了一声。

“跪下！”

张桂芬的声音盛怒至极，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命令感。

苏媚兰抬头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眼堂屋正中间那挂着丈夫遗像的下方有几根香烛正在袅袅地燃烧着。

“娘，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跪下！”

未等儿媳把话说完，张桂芬那拄着的拐杖便一杖打在了儿媳的膝盖窝上。

苏媚兰一个吃痛，不得不跪在了丈夫的遗像前。

“给景瞬磕个头上柱香吧，你今日这么做毕竟是对不住景瞬对不住李家了，上完香之后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

“娘，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那个男的什么也没做呀！我是清白的呀娘！”

见婆婆像是真的要赶自己走，苏媚兰心里一慌，连忙跪挪到婆婆的面前企图把今日之事解释清楚。

可张桂芬对今天的事那是亲眼所见，又岂会再听她的只言片语，对于张桂芬来说，这个儿媳偷了人那就是丢了李家的脸面，只要有她苏媚兰在一天，李家就会天天被村里的人戳着后背耻笑。

所以，儿媳媚兰是绝不能留了！

“去吧，去收拾收拾。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娘家，等明儿天亮你就自己回去吧。”

“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让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吧！”

苏媚兰可不想回娘家，娘家爹都听后娘的，后娘那白眼她早就受够了，她就是宁愿在外面流浪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娘家去。

“唉，媚兰呀，不是娘狠心，实在是你……你做得也太过了！”

张桂芬狠心地转过了身去，她何尝不想让这个儿媳给她养老，可她更不想让村里人天天耻笑她和她那才入黄土没多久的儿子。

她的儿子英年早逝已经让她痛心不已，如果死了之后还要让人天天耻笑，那真是比打她的脸都要难受！

“娘，事情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呀……”

“行啦，多说无益，就按我说的做吧。”

张桂芬说完之后，拄着拐杖转身走进了后屋。

婆婆离开后，苏媚兰一屁股瘫坐在堂屋的泥地板上——往后，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这晚，苏媚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天亮以后就要从这个家里离开，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与混乱。

她该往哪儿去呢？

真的要回到父亲和后娘的那个家中吗？

那个家从她出嫁的第一天起，后娘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房间里的东西给腾出来并堆放了很多后娘自己的东西，现在她回去怕是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哐当！”

就在苏媚兰乱七八糟地想着自己的天亮以后的去处时，突然从后屋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被撞击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除了屋外不知名的虫子鸣叫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许是老鼠乱窜碰倒了什么东西吧。”

苏媚兰这样想着时，又再次陷入了对自己未来的迷茫中。

……

后屋，张桂芬房间的窗户随着哐当的一声响，一个黑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张桂芬看向黑影，只小声地埋怨了一句，但听语气却似乎并不生气：“哎呀，你小点声，可别把人给惊醒了。”

那个黑影在小心翼翼地固定了一下窗户之后，很快笑嘻嘻地摸黑朝张桂芬这边扑了过来。

“放心吧，没事儿。都这么晚了，谁还大半夜的不睡觉呀。”

黑影说着，直接将张桂花搂住，然后往床上一倒，将她压在了身下……

事后，黑影搂着张桂花的身子在黑暗的房间里小声地说着话：“听说你要把你那儿媳赶回娘家去，是真的吗？”

“是，家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在这个家里一天，村里的人就要指指点点一天。 我受不了那样的日子，让她走至少这个家是清静的。”

张桂芬躲在男人的怀里语气平静，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心才是最放松的。

“你呀，还是太善良了。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景瞬，要是我就应该把当初娶她进门的钱给要回来。”

“要回来？咋要呀？”

男人的话让张桂芬十分诧异，对于这个想法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找她娘家要，要不然就帮她再找一门婆家，然后你把那个钱给收了。”

男人帮着张桂芬出主意。

“这……行吗？”

张桂芬很犹豫，虽说儿媳媚兰当初的确是花了不小的一笔钱才娶进门的，可这钱落入了别人的口袋还能要得回来吗？

再说，儿媳媚兰娘家那个后娘，她多少略知一二，想把那钱要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行不行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按我说的，明天先把媚兰给锁在房间里，等她娘家送钱来了再放她回去。”

“这样……行得通吗？”

张桂芬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荒唐，但身边的男人肯定也不会害她。

“桂芬，你也年纪不小了，你想想你儿子没了，往后日子钱总得有吧。听我的，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这个处心积虑说为了张桂芬好的男人叫牛老头，家里还有一个年过三十没娶上媳妇的儿子，自从张桂芬的男人没了后，牛老头就偷偷摸摸地跟她好上了。

可以说，在这几年夜深人静寂寞难眠的日子里，俩人相互之间给了对方不少的慰藉。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等明天苏家来人之后，不给钱我就不让他们领媚兰回去。”

“对了，就应该这么办。”

张桂芬的决定让牛老头很满意，他摩挲着她的身体，一时兴起又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