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你这让我怎么活？”

马燕是真的生气了，蹲在厕所门口，抱头痛哭。

好在是上课时间，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否则又是一件特大新闻。

“好了好了，不就碰下手吗？至于那么生气吗？你不是本来就喜欢我的吗？”

王宇撇了撇嘴，略微有些不满。

在自己的梦中，摸摸小手都不行吗？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威严。

王宇定睛看了看，才想起来，这不正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闫真吗？

闫真有酗酒的习惯，身上总带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因其硬朗的教学风格，被同学们亲切地唤作‘阎王爷’。

闫真有查堂的习惯，刚好路过，就看到了这一幕。

任谁都会觉得，是王宇欺负了马燕。

闫真是教化学的，教学能力上没的说，在整个学校都是顶尖的，可生活作风却不怎么好，平日里有收礼的习惯。

王宇家境贫困，自然被闫真看不起，虽然没有刻意针对，可言语中，总带着一丝轻蔑。

王宇读书的时候，最怕的人就是闫真，那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让他总是不自觉地躲着走。

“嗨，阎王爷，查堂呢？”

王宇挑了挑眉毛，言语有些轻佻。在我的梦中，还能被你吓到？

闫真何曾受到过这种挑衅，气得眼皮直跳，就连一旁的马燕，也停住了哭声，不可思议地看向王宇。

“怎么和我说话的？你什么态度？”

闫真单手戳着王宇的脑门，愤怒中带着点不敢置信。

“别以为你爸妈死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些。”

王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父母享上清福，闫真的言语，正好戳中了王宇的痛处。

王宇直勾勾地盯着闫真，脸色逐渐变得冰冷。

“瞪谁呢？你跟谁犯倔呢？”

闫真的脸色也黑到了极点，还从没有学生敢这么瞪着他。

“在我的梦里，你跟谁两呢？”

不等闫真反应过来，王宇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你，你敢打老师？”

闫真傻眼了，即便是全校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不敢在学校里打老师，这王宇，是要翻天啊？

“我告诉你，你完蛋了，等着被开除吧。”

闫真用颤抖的双手指着王宇，面色有些慌张。

“开除我？你敢开除我。路上车多，出门注意安全。”

王宇捏着拳头，一步一步朝着闫真走去，看样子，并不打算收手。

“王宇，你干什么？”

马燕赶紧拦在王宇身前，再错下去，那就真的完蛋了。

“闫老师，对不起，王宇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这两天精神有点错乱。”

王宇还想继续放狠话，可话到嘴边，被马燕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闫真也确实是被王宇吓到了，面目狰狞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原来是这样！”

闫真露出恍然的神色，确实，这哪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

“情有可原，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头交一千字的检讨书给我。”

闫真缓缓起身，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些，生怕激怒了王宇。

马燕愣了一下，这‘阎罗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管不得了，马燕赶紧拉着王宇给闫真连连鞠躬道谢。

尽管王宇满脸不乐意，可还是在马燕的拉扯下，低下了他那骄傲的头颅。

“行了，下节课就不用上了，马燕你带着王宇去医务室休息下。这事老师也有错，光顾着抓成绩，疏忽了大家的心理健康。”

在马燕和王宇走后，闫真才用颤抖的双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那神经病弄走。”

“不行不行，万一发疯了怎么办？算了算了，就半个学期了，熬一熬就过去了。”

闫真很纠结，想起刚才王宇的表情，他就忍不住颤栗。

漫步走在校园的水泥路上，两旁绿草如茵，柳树垂下的柳条，在春风中轻轻摇动，一群小鸟在树丛中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看着熟悉的景象，闻着青春的气息，王宇舒畅地深吸了两口气。

“这也太真实了吧？”

王宇突然有些害怕，他担心这个美梦会突然醒来。

医务室在校园的西南角，操场的旁边，现在还是上课时间，除了操场上挥洒青春汗水的学生，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人走动。

远处的教室中，不时会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还有那些老师洪亮的讲课声，让王宇的眼神有些迷离。

马燕显然还在生气，带头走在前方，一句话也没说。

“嗨，燕子，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

王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后，很自然地拉起了马燕的小手。

马燕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挣脱开来，满脸怒容地看向王宇。

“王宇，别闹了好吗？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嘿，燕子，你生起气来还挺好看的。”

王宇嬉皮笑脸地凑上去，想要再拉马燕的小手，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这次马燕有准备，提前躲开了王宇的骚扰。

“王宇！”

“啪。”

马燕发出一声尖叫，随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王宇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让王宇当场就愣住了。

“疼，好疼。怎么回事，做梦也会疼吗？”

马燕眼含泪珠，双颊通红，愤怒地盯着王宇。

数分钟的对视，王宇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马燕被王宇的怪异举动吓到，连连后退，这王宇，难道真的疯了？

“燕子，再来一下。”

王宇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通红的五指印，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显眼。

“你，你不要过来。”

王宇步步紧逼，异常的行为，让马燕双腿发软，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

“燕子，听话，再来一下，加点手劲。”

王宇蹲在马燕身前，哀求着马燕再给他一下。

“疯子，滚开。”

马燕一把推开王宇，连爬带滚地朝着教室跑去。

“啪，啪，啪，啪！”

既然马燕不肯帮忙，那就自己来。

王宇左右开弓，站在原地拼命地抽自己。

听到声响，马燕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成了她心目中永远的阴影。

王宇用的力气很大，将自己抽得嘴角泛血，可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十分开心。

“魔鬼！”

马燕再也顾不得其他，发了疯似的跑开。

远处的闫真，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以后躲着点，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