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仙断情:四海难归最新的章节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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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灯梦(4)


他见我含着泪点头脸色也是缓和了不少,手却是猛地按在了我受伤刚刚包扎好的肩胛骨上,“现在疼吗?”

我当时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吓得怔住,肩膀上传来刺骨的疼痛,眼泪便簌簌的往下落,他这才把手松开,一双漆黑的眸子很是复杂的看着我。

“顾寒,你这是欺负本公主!”我那时也小,哪里吃过这个苦,便一面直接任凭眼泪簌簌往下掉着,一面威胁着他。

“疼你就给我记着,下次别那么莽撞。你知道吗,那一箭射不死我,若是射在你身上,再偏一点就足以要了你的命。”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向温和淡漠的眼底竟是有了难言的狼狈,英挺的眉目也蹙在了一起。

我那时虽年幼,不懂察言观色,却也看得出来,他那是担心我。便一把扑在他怀里抱住了他,将脸上乱糟糟的眼泪鼻涕通通擦在了他月白色的长袍之上。

我感觉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是并没有立即推开我,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丫头,你还太小,有些血腥,你不必看。”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是一汪池水,在我心里荡来荡去,让我认定了眼前这个人是我命里的劫数,劫数中的劫数,

那是顾寒第一次没有称呼我为公主,而是叫我丫头。

也是第一次,我觉得顾寒是对我有情的。

直至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仍旧在想,如果没有当时皇宫围猎场的那一箭,或许,顾寒对我仍旧会是那样的淡漠疏离。而我,也终究不至于在那份感情日渐深笃后去找父皇让他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只是,人间万事,往往没有如果。

有些人,一但你第一眼看上了,哪怕之后的结果是万劫不复,你都会甘之如饴。

就像顾寒之于我,明知是劫数中的劫数,却仍愿意笑着去面对。

只是,那时候的顾寒同如今的顾寒终究是不一样的。

对的,那时候的顾寒无论是在何种境地之下,都很少笑,但会耐性至极的给我讲着道理,他的眉眼虽然淡漠却是温润至极的,那时候的顾寒,只会在极端无奈的情况下,扯扯唇角,唤我,“丫头”。

而如今的顾寒,几句话不到便会失了所有的耐性,他总是笑吟吟的看着我,眼底的笑意却总是不到底,也总是生硬而又疏离的叫我叶韶。

或许,就像新婚之夜,顾寒同我说的那样,他说,叶韶,你可知有些事情覆水难收。

是的,有些事情覆水难收。

可是我为了顾寒,几乎付出了我的所有,我不无辜,可我也没有罪。

这一条路,早就由不得我了。

……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外面仍旧是黑突突的夜色,阴森可怖。屋内又多放置了两个暖炉和几盏烛台,萃玉正拿着扇子在扇药炉的火。

见我醒了,她连忙走上前来,垂着脑袋在我身后放了两个枕头给我垫着。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好端端的寻那短见作甚。”萃玉一面帮我掖好被子,一面叹气道,我这才发现她一直垂着头,眼眶还有些红。

下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我问小声问她,“我要你办得事情怎样了,东离王怎么说?”

萃玉微微怔了一怔,然后沉吟道,“夫人曾经在东离王做质子的时候救过东离王的命,更兼您是让我拿着信物去的,东离王哪里有不依的理。我看那东离王也是有心了,同我说话时句句不离夫人你安康否,瞧着样子,就是为您复国也是可以的。”

她说话声音其实并不大,却仍旧吓得我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捂住她的嘴,“前朝旧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这话你可千万别再提了。”

这天下毕竟如今已是韦家的天下,隔墙有耳,若是被人传出去,真真就是死罪一条。

萃玉自知失言,便不提这话。而是回头去盛了一碗汤药给我。

苦涩的汤药味儿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

我只觉得一阵想吐的感觉,便把它放在一旁皱眉道,“从前熬药不都是在厨房吗,你今日怎么想到在这里熬煮?”

其实,我下一句想说的是,莫不是洛雁来了,顾寒已经护她护到连厨房都不许我的人进吧。

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候爷说,湖是您自己选择跳的,既然没死成,就尝尝看后果甜不甜。”萃玉一面把药端到我的手里,一面一本正经道,仿佛她也极其赞同这番说辞一般。

我抽了抽嘴角,没有答话。

顾寒的恶趣味,真真是不改当年。

“其实侯爷还是关心您的,我觉得此番回来他改了很多。反倒是有了几分三年前顾太傅的样子。”萃玉看着我皱着眉喝药的样子,认真道。

我摇摇头。

她这般说,是没有看到昨日筵席上他那番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他打我的那两巴掌。

以前的顾寒从来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而如今的顾寒却可以为了外人打我。

外人吗?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洛封倒是不算外人的,他算是顾寒的小舅子。而我这个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才算的上是真真的外人吧。

萃玉见我摇摇头,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去一旁收拾起了那药炉。

“萃玉,从前若是在皇宫的话,宫女二十五岁便是要被放出宫的,你如今也有二十一了,几年前十四叔曾同我提到过,说你若是要出宫,他便收了你。我虽比别人愚笨些,但你跟了我这些年,我倒是也看出你对十四叔是有心的,等过段时间,霍远的事情安定下来,你可以离开我去找十四叔,反正我前段时间打听过,说十四叔在江楚一带开了个戏楼,至今也未娶,不如你就跟了他吧。”

别人家公主的侍女历来的结果都是得了一大把银子择了个好夫婿,奈何我这个侍女跟着我这坏脾气的主子,以前是提心吊胆不说,如今则是累死累活。

我这一生是就这样了,没得选。

可萃玉,我得要给她一个好的归宿,也算是不枉费她对我的尽心尽力。

萃玉听我这般说,整个人微微一怔,良久,才转过身同我道,“夫人这样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十四爷一生戎马哪怕是如今卧病,也是个英雄。自古英雄当配佳人,奴婢非良配。况且……”她顿了顿,突然满眼认真的看着我道,“奴婢若是走了,谁来服侍您呢?”  

我听她这般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良配这种东西,倒是没个固定说法,但凡萃玉要是想嫁,让我将我之前从皇宫带来的珠宝首饰都变卖了,给她做个丰厚的嫁妆,倒是也能配得上如今的十四叔。

只是,萃玉有一句话,说的确实是我无法反驳的。

如果她走了,那我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抿了抿唇,我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正值寒冬,窗外梅花开得正是灿烂之时,一点点的朱红色宛若美人脸上的朱砂,那般妖娆,我的心情却是怎样也好不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顾寒。

当你爱一个人爱了很多年的时候,你连他的呼吸都记得,更何况是脚步。

“萃玉,你先下去吧。”我淡淡道。

萃玉应了一声,便缓步退了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间,顾寒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将头扭到一边,并不想理他。那日跳湖的心是已经没有了,可是对于他护着洛雁姐弟的事,我仍旧是无法释怀。

顾寒倒是并不介意我看他的目光,只是一把拧过我的下巴,逼迫着我看着他,轻笑道,“你如今气性倒是大的厉害,又是跳湖又是跟我拧着,你到底是恨我呢,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一把挣脱开他手的钳制,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冷笑道,“我不敢跟侯爷比气性,还嫌那两耳光打得不够么?”             

这样说着,却被他缓缓拉到了怀里去,只感觉他微微有些茧的手开始在我的脸上缓缓摸了摸,然后声音低沉道,“我打你,那是给别人看的。”   

“是吗?”我冷笑了一声,这三年,顾寒还多了一项技能,那就是编瞎话都不用打草稿。

“怎么我对不好的你就信,对你好的你就从来不信呢。” 

他这话说的甚是伤情,语气里仿佛也真的有了些难过在里面。

我被他说的心里动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眼底还是这三年不改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不喜欢你对我笑。” 我看着他,认真道。

眼前的人还是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少年的模样,但是这笑意里却是陌生的,让我觉得疏离。

顾寒却反倒是笑的更厉害了些,他用手猛地蹭了一把我的脸,然后漫声道,“瞧夫人这话说的,夫人都已经觉得我十恶不赦了,若是我再成日里绷着个脸,那不是成心让人家觉得我们夫妻当真是相看两厌吗。”  

我再心里冲他翻了无数个白眼,这该绷着脸的时候,他可是从来没给过我笑脸。

见我不答话,他的手在我脸上用蹭了几下。

分明没有用什么力气,我却觉得他的手就像是砂纸一样,几乎硬生生的要刮掉我脸上一层细腻的皮。

我下意识的拍掉他的手,想想又觉得不对,便又将他的手抓过来,竟是发现他手上起了一层厚厚的茧。

顾寒自幼文武双全,可自从娶了我这个扫把星后,那皇帝韦钰便一直担心着顾寒的势力,便在封侯之后将他打发到了这荆北荒凉之地,按理说这三年他本应该是不怎么碰武器的……

我这样想着,便皱起了眉头,抬头恰好对上了顾寒那双深邃的眼睛,“为夫一直是练武的,只是夫人从未注意过而已。”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放开。

自大婚以来,顾寒同我就鲜少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过话,虽是不知他这笑意里有几分真假,却是让我竟有些不很适应。

我不自然的往后躲了躲,道,“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很反常。”  

他似乎是对我往后退的动作不是很满意,原本笑吟吟的眼底多了几分寒意。却是耐着性子沉吟道,“原先的那些事,你要记恨着便记恨着。只一句,只要你不惹事,从前的那些事情我们就算翻篇过了。” 

我冷笑了一声,眼泪却是止不住又留了出来,脑海里却是又回忆起了昨日的那一幕。那样的情景莫非也算是我惹事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寒,你说过的,有些事情覆水难收。我是已经不巴望着你对我还能像三年前一样了,可如果你说的不惹事是寄人篱下,那我宁可你今天就给我一纸休书,你我从此断的干净!”

顾寒的脸色微微一变,看我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叶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眯着眼看我,眼底笑意全无,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冰寒。

我被他这阴沉的表情吓到,不觉又往后退了一点。却是抿着唇,掉着眼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他似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似的,盯着我看了好久,便抬脚走了出去。

我以为他是走远了,便抱着腿坐到了床的一旁,将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我知道是他,便又慌忙把把埋在膝盖里的脸在衣服上蹭了蹭,想要把眼泪鼻涕一把蹭掉,却不知为何越蹭越多。

也就是这时候,我听见了铜盆放置在木架之上的声音,以及水声。

之后我便听见顾寒有些无奈的声音在我耳旁响了起来,“你再这么哭下去就真的连梅园外的那只花猫的脸都比你干净些,把头抬起来,听话。”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大手在我脑袋上揉着。

我知道是逃不过了,便只得认命的把脸微微抬起了一点。顾寒得了空子,便趁机用毛巾在我脸上狠狠地擦了一把,从额头到下巴倒是一点儿不放过。

毛巾刚刚浸了热水,倒是很暖和,我也微微舒服了些,便把毛巾夺了过来,自己擦了擦,也不再说话。

无论是在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顾寒几乎是见证了我所有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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