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我爹娘回南方老宅了吗？”云锦书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奶妈，起初是疑惑，接着紧张起来：“莫不是爹娘他们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张奶妈赶紧摆手还有些气喘地说，“老爷夫人都没事，是我，我习惯了这边，老爷夫人特意允我回来留在少爷身边伺候。”张奶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左染，好像有些惊讶，又很提防。

“你回来便回来了，为何如此匆忙？”听到自家爹娘没事，云锦书松了口气，眼神有些怪罪地瞅着一惊一乍的张奶妈。

“我，我听闻左家小姐在云家住着，一时激动，就赶紧过来瞧瞧小姐是否安好。”张奶妈看着左染，“左小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莫不是生了精怪！”

“张妈，慎言！”云锦书有些薄怒，“染儿因病才这样，什么精怪，你听谁说的！”

“我刚入城就听闻左家小姐回来了，就是模样奇怪了些。”张奶妈叹了口气，“估计是被以前的街坊邻居瞧见了才生出如此是非，我还听他们说，左小姐还带着一个孩子，不知是……”

“张妈！”云锦书真的生气了，以前也不见张奶妈如此多嘴，要不是看在她从小照顾自己的份上他当下就要把她赶出去。

张奶妈笃定自己奶过的少爷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而且她这次听到风声赶回来可是有老爷夫人做倚仗的，所以她并不担心真会得罪少爷。

此时的张奶妈毫不掩饰地拿怪异的眼神盯着左染，赖着不走，执意要左染给出一个答案。

左染虽然被对方盯得很不舒服，但自己坦坦荡荡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耸了耸肩：“张妈听到的没错，这次回来我是带着我儿子一起回的。”

“敢问左小姐，孩子他爹……”“张妈！”

张奶妈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云锦书呵斥打断，他不耐烦地叫来小厮把张奶妈送走，转头想跟左染道歉，左染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便回自己屋了。

云锦书很快让下人送来一百两银子，左染转手就把钱交到了方秋花手上，还叮嘱她除了按照自己送去的图纸请工匠改造装修外，再多买一些年轻女子和雇几个看门护卫。

这天，左染正在屋里构思剧场下一步计划，儿子腰上绑着跳绳嚷着要去看望两兄弟。左染知道儿子是想去炫耀他那日益精湛的跳绳技术，也不扫他兴，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准备一下就带他过去。

张奶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门前，一双老眼贼精贼精地盯着左念。看左染注意到自己，她才缓缓开口：“左小姐，这孩子就是你儿子？”

“是，他叫左念。”左染很不舒服张奶妈看左念的眼神，故意挡在了前面：“张妈过来有什么事吗？”

“左念？姓左？”张奶妈没有回答左染，反问：“这娃娃生的好看，不知他爹是……”

“不是云锦书。”左染没好气地说，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给个明确答案，这位张奶妈非得天天缠着问个不休。果然，一听不是云家的孩子，张奶妈脸上顿时缓和下来，她不希望已经没落的左家跟他们云家还有关联，只有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他们家少爷，现在的左染显然已经不够格了！

“张妈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省得你天天惦记着。”左染哪猜不透张奶妈的心思，想着小时候张奶妈对她还是挺疼爱有加的，如今却视她如蛇蝎。

“小姐别恼，我这也是关心小姐。”张奶妈皮笑肉不笑，“我听闻左小姐找我家少爷借了一百两银子，唉，我家少爷心善，还惦记着与左小姐小时候的情分，这才拿了这么多银子给左小姐。要说，左家与云家也曾是故交，如今左家有难，少爷帮忙也是应该的。按我说，左小姐如今拿了银子切不可随意挥霍，倒不如去买所房子好好安顿下来，一来小姐带着孩子有地方落脚，二来还可以作为嫁妆日后好找人再嫁。左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左染听出对方是想赶他们走，她也硬气不愿多做纠缠，答应会尽快离开。

张奶妈听后尤为得意，看他们娘儿俩的眼神也愈发像看乞讨的人。

左念拽着腰间跳绳的手紧了又紧，他看出张奶妈眼里的轻蔑，小脸一寒，冷嘲热讽地说：“云叔叔家里的狗竟喜欢这般乱叫嚷，还学人穿衣服，殊不知扒了皮就是一条秃毛老狗，看得人恶心坏了！”

张奶妈一听，指着左念：“你，你说什么！”

“谁答应谁就是老狗！”左念白了她一眼，“好好的人不做偏生上赶着当狗，真是恬不知耻！”

“你这个……”张妈老脸抖了抖气得张口要骂，左念大呼一声：“云叔叔！”

张奶妈以为云锦书来了立刻闭了嘴，却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又听左念嘲讽地说：“看吧，狗就是这副德性，还想赖着不承认？都贱在骨子里了！”说着，拉着左染走了，留下张奶妈越听越不是滋味，捂着胸口大喘气，竟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左染跟着儿子走出门，她忍不住问：“念念，谁教你骂人的？”绝对不可能是叶辰，他从来动手不动口。

“以前常听村口的王寡妇骂街，听多了自然会了点。”左念歪着头看着左染，“叶神医说了，若有人敢欺负娘亲，就得加倍欺负回去，好叫对方不敢再轻易招惹娘亲！”

左染哑然失笑，对叶辰的教育理念表示非常认可！

两人来到已经摘了红绿招牌的剧场，推门进去，就看见不少人在忙碌。左念跑去找两兄弟了，方秋花领着左染去看姑娘们练习，说是大家听说工钱是按照排名等级发放，各个勤学苦练，连吃饭都要人去催。

两人正聊着，左念忽然急匆匆跑过来，嚷着：“娘，你快跟我来看看，霍武可厉害了，他刚学跳绳就能一口气连跳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