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姚佳雯感觉身后有人碰了下自己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臭流氓，眼睛里瞬间透出警惕。

曲森把外套塞给她，视线下移点了一下。

姚佳雯低头看却没发现什么，但仔细一感觉……一张脸瞬间红到脖子，赶忙把曲森的外套围在腰上。

“女厕所在三楼。”曲森抬手指了指楼上。

十七中教学楼里一楼正梯两侧是水房，二楼对应位置是两个男厕所，三楼两个女厕所。四楼男女厕所都有，但只有老师能用。

新生和家长对学校不熟没几个人知道，但在这上了三年学的曲森非常清楚。

姚佳雯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着了，低着头奔楼梯走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住脚，转头看向大门，想往外走又有些迈不开步。

“怎么了？”曲森问。

姚佳雯看了眼曲森，随后视线往走廊里拥着的人群看去。她想找刘婷婷，但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到在哪儿。

曲森扫了眼姚佳雯手里的包，试探着问：“没带纸？”

“关你什么事！”姚佳雯又羞又窘都快哭出来了，站在那紧紧夹着两条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楼右面的厕所等着！”曲森看明白了状况，命令式的说了一句转身朝外走。

姚佳雯看着曲森的背影想拒绝，可又没别的办法。转头再次看向人群，还是找不到刘婷婷的身影。

站那咬了咬牙，转头挪着小碎步上到三楼，看到左面门口有女厕所的牌子，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学校小卖部没开门，曲森出校门凭记忆找到了外面胡同里的小商店。淡定的买了包婴儿用的湿巾和一包月月舒。付了钱跟卖货的老头儿要了个黑色塑料袋装好，小跑着回到学校。

一口气上到三楼，前面一个人正往四楼上。

打量了下那人的背影，曲森拐到右面的厕所外面，弯腰从帘子下面往里看了一眼，小声问：“有人没？”

没人应声……过了两秒，曲森稍稍提了些音量：“姚佳雯？”

“哒哒。”左面厕所里传出两声敲击隔板的声音。

“破孩子，左右不分呢！”刘毅嘴里抱怨着进到左面的厕所。见最里面那间关着门，走过去从门板上面把塑料袋递进去。

然后，塑料袋就被人夺走了。

这种情况曲森也不指望姚佳雯能跟自己说谢谢，直接转身离开。

站在楼梯口看着四楼琢磨了一阵，摸了摸装着钱的裤兜。快步穿过走廊在侧面楼梯转角处掏出钱点出五十张，单独装进左侧裤袋里顺着楼梯上到四楼。

之前看到的那个背影是现在的副校长栾平安，等年底老校长退休就会扶正。

曲森上学时总听有同学叨咕那货很贪钱。后来同学群里有人聊起过，说栾平安好像没什么太硬的关系，能上位纯属会钻营。

另外，这人有个优点，拿钱确实办事儿。

以现在的认知分析，正因为他贪钱，才能在没什么背景的情况下做有效钻营。由此推论，老校长年底就要退休了，栾平安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有了这个判断，曲森兜里揣着分好的五千块钱，敲响了副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

听到门内应声，曲森推门进屋。

见栾平安在打量自己，随手关上门淡定的自我介绍：“校长好，我叫曲森，今年高一的新生。”

栾平安愣住，姓曲的人倒认识一两个，不过今年没谁因为家里孩子的事儿找自己呀。而且，这小子自己上门是什么意思？

见曲森脸上挂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成熟气质，谨慎的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校长是这样的……”曲森走到栾平安对面，掏出兜里的五千块放桌上，双手推到栾平安面前：“我想考大学，但中考成绩不太理想，打算交赞助费进孙老师的一班。”

曲森读的中学很一般，尽管他在校内同学年算成绩好的，但中考分数别说上重点高中了，在普高里也排不进第一梯队。

十七中一年级新生入学，理论上是按照中考成绩从一班排到八班。

等高二文理科分班时，再根据成绩重排一次。有机会能考上大学的进一班二班，努努力多少有些希望的放到三班四班。

至于五班到八班，基本是混日子等毕业证那伙儿的。

所以，从头到尾一班和二班都是师资力量投入最好最多的班级。

————

万事都一样，理论归理论，实际是实际。

总有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不死心，高一就找关系托人的把孩子往一班二班里送。没关系的也能进，不过要交赞助费。成绩差点的交一千，再差的交一千二、一千五、两千。

如果今天曲森不敲开栾平安办公室的门，按成绩应该被分到三班的他，会被挤到六班，直到文理科分班时才进到四班。

栾平安听曲森说“赞助费”，就知道眼前这小子的目的了。扫了眼桌上钱的厚度，心里就更明白了。

虽然有些动心，为了稳妥起见，问曲森：“你爸妈怎么不来呀？”

“我是孤儿。”曲森面色平静。

“哦？”栾平安重新打量了下曲森，拉开抽屉找出新生花名册：“叫什么呀？”

“曲森。”

栾平安手指捋着名字一路找，很快找到了曲森的名字，看了眼后面的成绩挑着眉毛说：“这分数还行呀。”

“上一班应该还差点儿。”曲森适时的表现出谦虚。

“嗯，努努力，还是很有机会考上大学的。”栾平安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落到钱上。

曲森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钱是我父母留下的，完全属于我的。”

“有上进心是好事儿。你这成绩用不了这么多钱。”毕竟是个半大孩子，栾平安怕回头闹出麻烦，还是确认了一句。

“不能让校长白帮忙。”曲森话说的很真诚。

“还挺懂事儿。行吧……”栾平安满意了，把花名册和钱一起收进抽屉里。

以曲森的成绩升班交一千块就够了，一家伙赚四千，栾平安心里很高兴。

“谢谢校长，那我就先走了。”曲森毫不拖泥带水，随即告辞离开。

下楼出了学校，曲森还有一件事要办，尽快在学校附近或租或买找个房子。

上学不住校的话，本身就需要一个住处。这到不急，主要是那些钱不能一直放在火车站寄存处。

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小子往银行里存一百好几十万，就算分开存也太容易引来窥视，终归还是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