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立马来了精神，这些他门儿清，喝了口水，开始长遍大讲：“咱们秦国开国三百多年了。以前那个叫乱啊，大小十六诸候争夺地盘，夺资源，民不聊生，后来咱们秦国开国皇帝横空出世，多年征战，一统整个天下。地盘大的吓人，

原先十六诸侯的地方人文，语言，文字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现在都成为了同一个国家的一部分，沟通交流频繁，这个不一样，那个不一样，岂不乱套？”

程希点点头，其实他理解的不多。

程平继续道：“简单的点来说，各地方语言不同，你讲你的，我讲我的，说一件事，用手势沟通行吗？很不方便的。所以秦国花了大力气大时间，把许多东西做出了统一。比如通用语言，通用文字，通用斤两，通用货币…这个东西一出来，便有了统一的标准，方便了很多。当然了，这后面问题跟着来了，这些统一标准，你不学能会吗？所以，这就有了普通学府。”

程希再点点头，这次倒是真懂。

“当然了，普通学府也不是人人上的起的，所以说能从普通学府学有所成，结业出来后，当个国家最底层的小吏还是有可能的，往后的日子起码不会饿肚子。”

“那中等学府呢？”程希问道。

“咱们秦国分高等学府中等学府普通学府，这个跟行政划分是有一定的关系的。比如咱这边齐阳设有普通学府，齐阳县归临邑郡管，临邑郡设中等学府。其实，普通学府和中等学府主要是行政划分需要，在里面所学的东西都差不多，当然，中等学府的资源肯定是要比普通学府要好许多，毕竟是大地方，岂是齐阳一个县能比的了？想当初我得县这边推荐，进入临邑中等学府，谁不羡慕嫉妒恨…”

程希又点点头，眼中却藏不住鄙视，都老掉牙了的事，部落里谁人不知，还一逮着机会就老话重提，这时他倒是佩服程望跑的快了。

程平这时也觉得不该老提，虽然这是自己辉煌无比的过往，他微怒道：“还不去倒点水，没点眼力劲。”敲了敲桌面。

程希只好端起碗给他继水。

望着程希，程平心中微叹：“你要真有能耐，跟老子一样，争到机会免费进入中等学府就好了。”

因为他清楚，普通学府和中等学府虽然说所学东西差不多，但真的差别很大。他自己一直自信天之骄子，虽已经形如废人了，但望子成龙之心不绝，可如今连给儿子上普通学府的费用都凑不足，何况中等学府？

程希倒水回来后，明显的感到父亲情绪不佳。他相信父亲当年必然是十分耀眼的，但结果摆在面前，其实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反而会更刺的父亲难受。

程平平静下心绪，接着说道：“高等学府，那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群真正的天才，强者，他们都已经能开窍…了。开窍了，就是仙人了…”

而他却不能开窍。

程希问道：“仙人…仙人很厉害吗？”

程平喃喃道：“仙人，应该叫修真者，他们才是这个世界最顶层人群，不踏入什么都不是。”他曾经非常接近过，但是毕竟不是。对人类最顶层强者，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能百病不侵，长命几百岁，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程希听的目瞪口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程平恼羞成怒，这其实也是他自个儿想象的，哼了一声，道：“你别不信。当然了，那是些最厉害的人，岂让你知道？就说镇上里长，听说就是个开窍仙人，年岁比，比那个…那老岳太父还长，都当三四十年了里长，人家就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程希知道他说的老岳太父那是他第一任妻子的爷爷，也是上任部落族长，现在族长的爷爷。而镇上里长的传说他道听途说过，这么一比较，他就很客观的知道了仙人的厉害。

他一脸神往，忽然问道：“那，那如果成为仙人，咱们门前那条河是不是可以一飞而过？”

部落门前那条河宽有百丈，长不见头尾，恶浪滔天，是部落里与外面交通重大阻碍。目前，能游过对岸的除了混世魔王程望，没人能做到，就算程望也是要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

而能撑舟而过也才几人而已。

“应该能吧。”程平语气略带迟疑，但又肯定。

程希暗暗握紧拳头，暗暗道：“那我一定要成为仙人。”

程平能明白儿子，缓缓道：“所以，你要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去齐阳县入学。”

只要一凑足银两，便立马送他入学。

一说到这，程平就自觉难堪，老子英雄好汉，但真是被一分钱难倒，无奈英雄气短，忽然怒火冲天，大骂道：“程望，你这混蛋，死哪去了？一顿饭吃半天，也不给别人留点。程望…”

程望躲在门外，听着程平忽然间声音提高八倍，心中不由发颤，磨磨唧唧进去，也不知今天又要遭什么罪。

看着程希对他挤眉弄眼地离开，越发不妙起来。这个便宜父亲折磨起他来，一向都是不拿他当人看的。

程平瞪着程望骂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吃得跟…条狗熊似的，难怪没有姑娘家看得上。”

程望心中那个委屈，他那里吃了，这些年来，只从捡了赖皮狗回来，他有顿饱过？

可这么落面子的事还能对程平说？不被他笑死也会被鄙视死！

可跟狗熊似的，好像还是在赞赏他，是啊，部落里谁有他这大身体，谁有他这么大有力气？

他又咧嘴傻笑！

程平皱紧眉头，真跟他娘一个模样，想起那段被马大寡妇折腾的不成人样，他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踹了程望屁股一脚。

程望拍了拍屁股脚印，就你那三两力，若不是看在你是老子便宜老爹份上，分分钟揍的比我亲大伯亲叔还惨。

程平又被鄙视了，想我当年中等学府文化课超一流，武技也无人能比…好吧，现在年老体衰，你鄙视我是不是？

我整的你怀疑人生。

从怀中掏一薄皮狼皮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道：“这个是为父亲手所书的，你好好学，知道吗？”

程望一下子头比真狗熊还大，吞咽了几下口水，心惊胆战问道：“这，这…”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程平来这一手！

程平哼了一声，道：“你别说，这上面的字你不懂，为父可是教了你好几年了。难道这几年你都喂狗了？”

程望快哭了，真喂狗了，都喂赖皮狗了。程希，快来救我吧，快来…

“好好学，过几天要考核的。”程平把书往桌面上一摔，丢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小样，跟老子斗，老子整死你。老子亲儿子舍不得下手，还舍不得下手便宜儿子？

程望拿起皮书看了一下，上面元气运行法五个大字好像识的又全不识得，呆呆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大叫道：“程希……”

不搬救兵，会死人的。

这次谈话过后没多久，程平便去找马族长，也就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大哥，他大舅子马宝兴。

他嘴上跟程希说这些年来暗暗在积攒银两为程希入学做准备，其实他就攒了屁。

那几年眼花缭乱娶媳妇，彩礼多少要一点，岳父岳母大舅子小舅子大姨子小姨子七大姑八大妈见面礼多少也要给一些，还有四任妻子的葬礼，双亲的葬礼，哪个不用大费用？

攒银子？也就他亲生儿子信他，其他人信他个鬼。

若不是程望早熟，全家怕不全饿死，也会有人饿个半死。

今天，他就是来找马宝兴出血的。

好话，讨好话，马屁话，乞讨…今日目的一定要达到，过程不重要。

马宝兴看着程平厚颜无耻的，简直是如同看外星人。语气多少带着小心，尽量不带刺激：“部落里这几年虽然说是好过了一些，也仅仅只是饿肚子的日子少了些。这积蓄真没…”

上次部落多少年积攒全被他挥霍一空，他只字未提。

程平淡淡道：“马三狗赖儿阿马三狗赖儿…”

马宝兴脸上一紧，这小名儿得有个二三十年没人叫了吧，小看这家伙的厚脸皮了。

“忘了谁给你取的名？忘了当年是谁在屁股后面平哥平哥叫的欢的？…”

“你挟恩求报？”

程平冷冷道：“哦，我是在挟恩求报，原来咱俩还有恩着来呢。我自个儿今日原先是准备厚颜过来乞讨…”

马宝兴只好举械投降：“我试试，试试。”

程平立马笑脸如花：“这样多好啊。”

马宝兴吃疼了一阵子，眼看着程平心满意足跨出院门，道：“程希入学费用靠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凑不足的。程希便宜姥爷舅舅姨妈一大堆，你可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出血。“

一大堆？

程平差点一个踉跄跌倒，马宝兴报复心太强了。

程平为程希筹备银两的事，程希自然是不知道的，而随着程平各种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及。

程希入学普通学府渐渐有了眉目，离离开部落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秦国开国350年，开元61年，春未，刚过完清明节。农历三月十八这一天，是程希将离开部落，出门求学的日子。

这日子是程平用他自己半吊子的学识推算出来的大吉大利日子，宜远行！

陪同程希的是马宝兴和程望。

马宝兴是部落里的撑舟能手，他将撑舟带程希程望渡过门前恶水大河，他也是部落族长，另一主要任务就是到镇上里长那里给他们开路引，为程希开入学推荐信。

而陪同程希去齐阳县的重担交给程望。

这个世道虽不太平，但永阳镇到齐阳县走路差不多三四天时间，道路还算平整，中间还路过几个比较大的镇，总体而言，大道比较多路上也比较繁华，偶尔一次二次会有小毛贼拦道，问题不大。

程望人高马大，力大无穷，还跟程平学的武技，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路上保程希安全应该是能胜任。

也是目前程平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人选。

程望能有这差事，自然乐意接下，至于说路上有危险，他程望最不怕的就是危险。更重要的是能够远离程平折磨，还不用与赖皮狗争食，他乐呵呵应下。

程平看他笑的合不扰嘴，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这傻子的诡计。

来给程希送行的比不上当初程平那样轰动，但也来了不少人。便宜舅舅七姑八婆来了不少，芳心暗许眼下泪眼婆娑的闺女不少，闲着无聊的人也来了…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程希身着洗的干干净净衣衫，长身玉立，神清气爽，一路拜别众人，步履飘逸…

河边，河水浪花滚滚，声响震天。马宝兴借舟撑舟，小舟在河水中移动，但平稳。

程望一跃而上。

比马宝兴体重大一倍有余身躯凭空落下。吓得马宝兴一跳，这还没出发，别就翻舟，怒吼道：“程望，你作死啊。”

但小舟并没有想象中翻倾，仅仅颠伏了几下便又复平稳。

程望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壳，伸手去扶程希上舟。

待程希站稳，马宝兴手中竹竿一点，小舟便轻稳滑动。

忽然，一条影子直扑舟上。

程望首先哀嚎：“赖皮狗！”

扑舟而来的正是要死未死的赖皮狗。这几年日子过的悠闲，食物充足，倒把它

养的圆润，虽还是皮毛不全，比刚捡回来倒是长像好多了，而刚刚这从半山腰一跃，连马宝兴都感觉惊艳。

果然是一条老猎狗。

望着赖皮狗摇尾晃脑，程希一脸惊喜，又望着快要哭出来的程望，问道：“这是可以带还是不带？”

程望天高海阔的好心情瞬间全无，这不废话吗？跟程希一起，出主意做决定的哪有轮到他的时候？

（程希在部落里的故事不多，基本结束。下面二人一狗，将展开精彩无比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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