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果父母一个在**一个在法院，位居高职，她从不用担心今后工作的事情，性格也被养得骄纵。黄花家里在市里很多产业，她爸之前就许诺她如果考上本科，奖励她三套商业门面房，黄花直接收租就能过得不错。所以啊，这两个人根本没把高考当回事，早就商量着高考完去哪玩了。

回到教室，杨果坐到座位上，看到一班的男生经过教室，几个男生搭着温纶的肩膀安慰着他，温纶还是被气得脸红，路过窗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杨果回了个白眼，老娘才不在乎你。

过了会黄花闷闷不乐地回来，唉声叹气：“一班的男生好像都生气了，舒斯年也生气了，奶也不收了，说我要是再送就直接扔垃圾桶。果儿，我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啊。”

刚才黄花去一班给舒斯年送牛奶，舒斯年的眼神巨冷漠，站在门口跟她说：“麻烦有钱家的小姐不要占用我们这些穷人的时间，我们忙着努力学习改变命运。还有一瓶奶我还是买得起的，以后不要再送了，再送我就直接扔了。有钱，也得要脸吧。”

一班的男生听到舒斯年的话，呼了一声，鼓起掌来。把黄花臊的不行。

舒斯年推了她一下，直接就把门关上。

黄花眼泪差点在一班后门落下来，握着牛奶回到自己班级。

“我们得到的这些，都是父母给的，也没有通过努力，怎么有资格去嘲笑努力的人。”黄花坐在座位上，看着那瓶牛奶，若有所思。

杨果看着闺蜜头耷拉着，没有精神劲儿，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她好像是做错了。

好在杨果是个爽利的人，“等下课我去道歉。”就这么决定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壮胆！”黄花啪地把牛奶瓶放在桌上，她就不信这瓶奶送不出去。

两个少女虽然说了要道歉，但还是心怀忐忑，一节课握着彼此的手，手心里都是汗。给人道歉，少女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何况是两个本来没脸没皮的女生。

课间只有十分钟，老师拖了两分钟，还剩八分钟，老师一出门，杨果和黄花就冲出门去。

在一班门口踌躇了两分钟，后门来来往往的男生都是用一种不屑轻蔑地眼神看着她们俩。

好嘛，被鄙视了，杨果知道。鼓足胆子，朝教室里喊：“温纶同学你出来下。”

温纶回头看到杨果，动也没动，继续写题。后面的男生知道兄弟不爽，啪地把门给关上。

门又被打开，杨果直接冲进来，黄花跟在后面。

杨果走到温纶的座位前面。

“温纶同学，我向你郑重地道歉。”杨果朝他鞠了一躬，继续大声地说：“我没有权利去嘲笑你，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或许我的家庭环境比你好一点，但是我也没有权利去取笑你的努力。还有我说你很娘，其实你不娘，前几天我看到你拿自己的午饭喂了校园里的流浪猫，我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的男子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杨果又深深地鞠躬，没起来，她没到道过歉，道歉词想了一节课，还是颠三倒四。

温纶手中的笔没停。

杨果的背还弯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既然你讲权利，那么你有道歉的权利，我也有接受或不接受的权利。”温纶把笔搁下打算去厕所。

杨果直起背来，拦住他：“你这个人心眼怎么这么小，我都朝你鞠了两躬了，我再鞠一次，就是朝死人了知道不？”杨果口气里透着威胁。

气氛霎时变了，黄花低着头，完蛋，没戏了，今天这奶我还是扔垃圾桶吧。垃圾桶就在温纶座位的后面，黄花直接抛物线扔进去，咚地一声把舒斯年炸起来。

舒斯年回头看了眼垃圾桶，和黄花无声地对视着。

“装不下去了？”温纶语气轻蔑，“你不就是为了你的好闺蜜能追上舒斯年才来道歉的么。我告诉你，有我在，那朵食人魔花就别想追上舒斯年。不可能！我告诉你！”

“你麻痹！”杨果直接骂出声，“这关小花什么事，我告诉你如果花儿因为你没能和她男神在一起，我就、我就弄死你！”

“你怎么弄死我，你来啊。你们差生都这么傻缺么！”温纶站起来，比杨果高一头，气势压人。

杨果反骂道：“我屮！就你学习好！”

温纶冷笑一声：“你幻肢真硬，来啊。”

话出口，周围领悟到同学哈哈大笑起来。

杨果被他这么调戏，脸红起来，妈的，老娘跟你拼了。

下一秒杨果伸手扯着温纶的头发往下压，直接上去咬他的嘴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咬出血。

黄花在旁边看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模样，拿出手机，咔嚓来了几张，别说画面还挺唯美。

咬完，杨果回身拉着黄花就跑。

留下一班众人在上课铃中凌乱。

要不是打了上课铃，温纶估计会直接冲出去把杨果揍一顿。憋着气，脑子里懵懵的，拿起笔什么也写不下去。

他的初吻！艹！他的初吻啊！就这么被人咬走了！还是在全班人面前，这么没面子的被咬走了！他憋屈！

温纶听到旁边同桌的动静，回过身看，看到他伸手从垃圾箱里把奶拿出来。

舒斯年对上同桌愤恨的眼神，打开湿纸巾擦着瓶子和自己的手，嗫喏道：“我怕那朵食人花下节课间来咬我。”

两个大男生，一节课怂的呀。

接下来两节课杨果巨怂地躲在教室里，上厕所都憋着，因为据说一楼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打开手机QQ空间，发现整个高三特么都知道了。还附有照片，角度是从黄花的对面，不是黄花拍的。

黄花凑过来看照片，小感叹：“啧，这画质没我的好，我要去发，我的更唯美。”

杨果一巴掌拍到闺蜜头上，“发个屁。”

黄花吐吐舌头。

最后一节课，舒斯年和温纶两个人恢复清醒，认真地刷题。还差五分钟放学，温纶就把书包收拾好了。

舒斯年觉得同桌今天的举止有点奇怪，是被咬傻了么？他平时都是做到下课铃响，才收拾书本。

打了下课铃，温纶就直接冲出去了，不是往教学楼的门口走而是反方向去了四班。

完了，温纶不会是要去打那个女生吧。舒斯年赶紧跟过去。

他赶紧把书收一收，但有个女生过来问试卷上的题目，舒斯年把试卷拿给她，“你自己看吧，看完放我书桌里。我先走了。”

等舒斯年到了四班门口，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温纶和杨果站在门口。

黄花站在教室里面扒着窗户看热闹。

“你得对我负责。这是我初吻。”温纶攥着杨果的胳膊。

杨果一脸惊恐，“那也是我初吻，咱俩抵了。”

“你当消消乐呢，两个碰一块能消了是不？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温纶气呼呼的，本来挺温和的一个人，整个人像炸了毛的兔狲。

“你想怎么没完啊，想我怎么对你负责？”杨果看躲不过，抬起下巴，嚣张地问。

“我们交往，你以后就是我女朋友，我不说分手就不能分。”温纶想了两节课了，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初吻，以后谈了对象怎么说，所以她得对他负责。起码得交往一阵子，得圆了吻这个事情。今后他再谈对象也好有个交代。

杨果等他说完就炸了，嚷嚷起来：“你他妈是不是看我有钱，看我成绩不好，当我傻，想当凤凰男啊你。”

“你说什么，凤凰男？亏你想得出来，我没想跟你结婚，也不会花你钱。”温纶一副老子败给你了的表情。

“那你干嘛让我跟你在一起，我又不喜欢你。”杨果想抽出自己的胳膊，无奈他抓得太牢。

温纶恶狠狠地问她：“今天是谁当着大家的面那个我，我清白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不要负责嘛，有这么好的事儿？！”

杨果看向黄花，想让她来救自己，使了几个眼色，没成想关键时刻，黄花的眼神都黏着舒斯年身上。

“舒斯年你怎么这么好看啊？我也咬你一口，对你负责好不好呀。”黄花甜甜地做着美梦。

“我靠，什么时候了，黄花你能不能来救救我！别再沉迷美色了！”杨果快被气死了。

黄花看着被逗红脸的舒斯年，头也不扭地对杨果说：“你赚了。”

有一句MMP很适合跟闺蜜讲哦。

班里的同学围着都被这两朵奇葩逗笑了。

太阳西落，两人对峙着，最后总有一方妥协。

“好好好，谈谈谈，老娘跟你谈对象！”老娘这期间弄不死你杨字倒着写一百遍。

黄花对着金黄的阳光，抒发感慨：“早知道我也这么做了。”

话出口，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跑得飞快。

**

杨果回到家，爸爸晚上有应酬，只和妈妈一起吃饭。

杨妈注意到女儿今天心情不大好，也不说话，便开玩笑道：“断臂杨过，你今天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

“妈妈，不要叫我断臂杨过！”杨果哼唧道，真是的，什么恶趣味，给女儿起这种名字，还从小到大叫女儿断臂。

“好的，断臂。”杨妈叫完，嘴角忍着笑，谁让她女儿智商没遗传到她呢，傻乎乎的。

杨果看着妈妈，冷不丁说：“妈，我给你找了个凤凰男女婿。就那种家境不好，但是学习特好，文质彬彬那种。这种男的是不是不能要？”

杨妈夹菜的筷子一顿，严肃正经地摆出检察长的样子：“你谈对象了？今天刚谈的？”

“昂。”杨果表示她不想谈的，但是她得对那个男生负责，准确地说是对他的初吻负责。

“人学习好，你还在高三这种时候祸祸人家，懂不懂事？”杨妈夹起菜，她跟杨果爸也是高中同学，分分合合好多年，最后结了婚，谈就谈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妈比你早二十多年呢。

“是他非要跟我谈，还当着我们全班人的面，不谈不让走。我能怎么办？”杨果说完自己都心虚，但想来想去她说的是真话呀，腰杆就硬起来了。

“这么浪漫，比你爸当时都浪漫。羡慕你哦。”杨妈回忆起当时杨果爸还是趁放学悄悄地跟在她后面，跟到快到她家的十字路口表的白，送个了礼物，她矜持了一晚上就答应了。

“妈妈，我问你呢，你还没回答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们法院好多那种案子，什么凤凰男发达了抛弃妻子啊之类的。这种男的是不是不能要。”杨果正经地问。

“那不能以偏概全，这个男孩妈妈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他品性怎么样。他叫什么？”杨妈来了好奇心。她闺女这个成绩也就这么差了，那个男孩成绩好，他俩谈对象，没准还能激发一下杨果的向上心，在高三好好学习。

“温纶。”杨果撇撇嘴，“温柔的温，满腹经纶的纶。”

“妈妈记得这个名字，你们老师发年级成绩单的时候前几名有这个男孩，好几次呢，你们年级的前几名就那几个，什么孙半之、舒斯年、温纶、伊一，是吧。妈妈都记住了。断臂，你什么时候也能出现在那个前几名里，妈妈这辈子也满足了。”这个名字真不错，杨妈对这个男生有点好奇了。

“妈妈，你都不担心我早恋影响学习么。你看看人家家长，你也负责一点好不？”杨果烦的死哦。

“你脑子里有学习这两字么？等有了我再担心。断臂，你得好好学习才能配上人家温纶啊。”杨妈终于找到了敦促女儿学习的理由很开心。

“烦，不跟你说了。”杨果把碗里最后一口吃完，放下筷子就走。

“诶，你等会，你问问人家男孩想不想考法学，妈妈一身本领没人继承呢。”杨妈问道。

“你别想了。我俩好不到那个时候。”杨果挥挥手。

“断臂杨过，我警告你啊，不许玩弄人家男孩子感情。好学生都很单纯的。”杨妈警告道。

杨果昂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果儿，我可以跟你爸分享这个秘密么？”过了会儿，杨妈去杨果的房间，探出一个头，萌萌哒问。

“不行。”杨果斩钉截铁地拒绝。

杨妈呐呐地说：“好吧。”有点失落。

等杨爸回来，杨果就听到自家妈妈超大声地对她丈夫说，你知道吗，你闺女祸害了一个学习特好的小伙子。巴拉巴拉。

杨果要疯了。

**

高三学子的日常就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间歇中穿插着各种小测验。

最近的一次考试成绩出来，所有高三的成绩都被贴在外面公告栏。

一下课黄花拉着杨果跑的飞快，头两个冲到公告栏，要说俩人成绩特好就算了，偏着这两人一个赛一个差。

黄花这次的成绩连学校单独划出来本二线都没到，以前好歹沾边。杨果也是刚跨过本二线，不过真到了报志愿的时候也只能挑本三的报。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一班离公告栏近，围在前面的大多是一班学霸。指着第一页的成绩单找自己的名字，看到自己退了几名就要死要活。活让听到的黄花翻了好几个白眼。

“诶，舒斯年这次第一，真厉害。”杨果感叹道，被自己同桌这么穷追猛打都没影响到学习，心理素质是真好啊。

“那当然，我喜欢的人，必然牛逼啊。”黄花高扬着头颅，脸上满满骄傲，仿佛考全年级第一的是自己。

“半之哥哥这次考了第二。”杨果的精神耷拉下来，“半之哥哥要不高兴了。”

孙半之和温纶不同，他本来成绩不好，以前四班后，后来猛学，考了次年级第一后被教导主任特意调到一班去了。

孙半之以前总是和颜悦色地教她们题目，所以杨果视孙半之简直如神祇。

“是哦。”黄花点点头。

杨果被后面的人拍了下肩膀，“没事的，我没有不高兴，第二也挺好的，人不能总当第一嘛，这样多孤独。高处不胜寒。”

杨果回头看到孙半之，眸里只剩下他。

“考得这么差，你俩也好意思站在这儿挡别人的视线？”温纶扒开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明显面色不善。

“噢，就像你考得多好一样，原来是第四。”杨果指着成绩单，“你这第四名，比人第三少了足足十五分。”杨果讽刺道。

温纶这次发挥确实不太好，被她这么一嘲讽，心情更差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黄花看到舒斯年从教室走出来，冲出人群，跑到他面前：“舒斯年你这次考了第一，上七百分了呢，好厉害。”

“嗯，我知道。老师告诉我了。”舒斯年懒洋洋的，刚才做题太凶，脖子有点难受，伸了个懒腰，随意问道，“你呢，多少分？”

“不提成绩我们还能做朋友。”黄花垂下头。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啊。”舒斯年取笑道，她的成绩还得去成绩单里仔细地找，麻烦。

“那就做恋人吧，我不介意的。哈哈。”黄花话接的瓷实。

舒斯年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想得美。”然后回教室去了。

过了一会他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对黄花讲：“喝了你那么多瓶牛奶，总要回个礼，英语笔记本，借你抄，一个星期后还我。”

“这么厚？”黄花挠挠头，她不睡觉也抄不完呀，“我抄不完。”

“那就赶紧回去抄。”舒斯年把她推走，给自己争取一个星期的消停时间。

黄花眼泪汪汪的，“我一定会努力把它抄完的。”说完雄州州气昂昂地跑了。

过了会儿，温纶拎着杨果的衣领到班后门，“在这儿等着。”

“你数学也太差了，把这些公式给我背熟，明天我抽查。”温纶把高中三年数学公示表递给杨果。

杨果不接，嚷嚷着：“命在这儿，你来拿吧。”

温纶踹了杨果一脚，“赶紧给我滚，你那个成绩简直是给我脸上抹黑，给我学习去。”

“哼！”杨果抽走那张纸，“你脸本来就黑，还能绿，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