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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和鸟怪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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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计划只为脱身。虽然伊塔库亚住于此地，但这不代表‘邪恶’之物也会如影随形。众所周知，黄衣之主的故乡是增九星辰，真身被封印在卡尔克萨附近的哈利湖中。贪婪的蛇精发现了湖畔化石——妖孽之心，并将其独占，这事发生在无限久远的年代。可伊塔库亚只答个‘好’字，也不问原因，并要他第二天来取。

​假装倒在营地不远的塔米诺，被安妮.海瑟薇发现。善良而活泼的姑娘用柔嫩的指节试探其鼻息，并要奥吉把他带去白三角帐篷。那儿有位懂医术的老师李维。他来自神秘而古老的永恒国度，却是个哑巴。莫韦斯收留了他，李维感恩戴德，成了一名随行医生。人并不在，奥吉便将塔米诺安置在毛毯上。但在这关头，空地里传出争吵。奥吉忙跑出去，发现莫韦斯和李维正彼此撕扯。医生手中拿着块烧裂的龟壳，而莫韦斯怒不可遏，扯坏了对手的领结。“做好你的本分，不准再研究星相这门‘伪科学’！”

​两人不欢而散。“卜筮！”塔米诺暗暗盘算。又见李维和奥吉走来，忙重新躺好。估摸那两人该走近了，他便装模做样地挣扎着起身，并质问二人：“伊塔库亚便是哈斯塔的后代！你们的谎言差点要了我的命！”塔米诺一把推倒医生，却被奥吉横挡去路。这个大个子，有巨人的血统，此刻像山般岿然不动。他看样子威风凛凛，又只是怯生生地说：“你要向医生道歉。”塔米诺走得更快，更急，不把他放在眼里，留下奥吉呆站着。等一路到莫韦斯‘老巢’，塔米诺叩动门环。面前这栋石屋有两层，窗框是由破轮胎做成的，安装在房顶的风车用于额外发电，这也是本地最豪华的建筑物。其余的住处极为简陋，甚至有人用汽车的壳状顶棚和车座子搭了个家。门后的老头神情严肃，他有些惊疑地看着他，再请他进去。

​“先坐下。”莫韦斯心平气和地邀请他。

​塔米诺强压住心中怒火，便发问：“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晓，伊塔库亚的事？”

​“他的什么事？我只是收买你，拿来它的头。但是你狼狈地跑到我这儿，还想要挟我什么？”

​“嘘”，随后很平静，塔米诺喝了口盏里的黑饮料，猛地将其喷出去。“这他妈的什么东西？”

​“这是李维种植的树叶，提神养性。有时候，我们需要冷静，就必须换换口味。”

​“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但也只能告诉你个坏消息——伊塔库亚不会放过你们。而我需要一艘飞船，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不会为你的勇气买单”，莫韦斯圆瞪着眼，而后愤愤地说：“你将呆在大牢里！”

​他的哨兵应召而来，立即将塔米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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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对——伊塔库亚所依仗的遗留之力——有所耳闻。”莫韦斯转过身去，哨兵们则将塔米诺押走了。他双眉紧蹙，而后步入阴暗之中——从那儿上去阁楼。‘借刀杀人’的计划既已失败，他不得不动用宝石强化衰老的‘骸心’。这是作为自由基督徒，迫不得已的抗争。唯有如此，才可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他将于火焰之中‘涅槃’。

​还是之前的‘大牢’，阴暗而潮湿。如果仔细观察，你能见到墙角堆积的无用废物。中间的方烟筒，其炉口被临时堵死。高处的矮窗是唯一换气和采光的地方。塔米诺踏踏实实地睡着，他心里有数，要是找不到自己，伊塔库亚定会迁怒于土著们。隐约之中，他又似乎听到脚步声和牲畜的鼻息以及人群的低语。天大亮了，才有换岗的哨兵过来，他是个年轻人。塔米诺便摸索到门口，费力地推开缝隙，而后和少年搭话：“你们打算和伊塔库亚硬碰硬，以保护你们的公主。”塔米诺边说边讥笑所有人的天真。男孩并没中计。

​“怎么样，结婚了没？有什么遗言要留给爱人的？”他继续和男孩攀谈，只为引其发怒。年轻人总经不起五次三番的挑衅，终于将门板‘哐啷’撞开，用枪托去教训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猎人。当他发现这是个圈套，原来，塔米诺利用石粉和鞋底藏着致幻蘑菇粉末以及引线造出一团烟雾，此刻烟雾已经升起。为时已晚，男孩打的只是个披外套的皮凳。塔米诺用湿布掩着口鼻，以防止致幻的药雾影响心智，随后将男孩打晕，捡起枪械，以及一枚精致的胡桃——24K金，它因细腻的外表而很吸引人，应该值不少钱。自从大移民时代拉开帷幕，大多数人都保留着先辈的传承；因为，在浩瀚宇宙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探索者，可能要耗费几代人的性命以换取某种胜利；所以说，信物是足够沉重的，也是家族本身的意志体现。

​村庄空无一人，他们应该打算突袭伊塔库亚。既然如此，正好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机找到莫韦斯许诺过的飞船。这块领地极其狭长，邻近一座矮山丘——垃圾堆积成山了。他站在棵红果树的枝头，往外俯视。看上去，这种一览无余的浅薄之地，并不适合停放大型的跋涉式飞船。却见西南有座突兀的铁塔，周围被削出空旷的方地。“就是那！”塔米诺跳到地上，暗自思忖，他得挟持名人质，便为哨兵男孩服下解药。其手腕被反绑着，塔米诺要他前往‘机场’。男孩是个硬骨头，桀骜不驯地看着塔米诺。“我生平最讨厌不识相的人，就像你这样。”塔米诺抽出猎人的短刀，他情有独钟，便将其逼在男孩的脖子下。

​“住手！”公主带着两名哨兵，喝令道。

​“没问题！”塔米诺心满意足地收起短刀，然后告诉安妮：“莫韦斯许诺给我的飞船，在哪？我不想造太多杀孽，只想活着离开。”

​“你必须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人！”

​塔米诺点着头，别有意味地微笑。“是的，你不必担心。”

​安妮带塔米诺走进坚实的地道，入口掩盖在简陋的石屋底下。直往前走，眼前豁然开朗，女人和孩子都躲在此处。有七名乔装男子警惕地注意到塔米诺，立即将手指扣上枪。也许是公主向他们示意，这才没有轻举妄动。穿过此地，又是曲折的走廊，墙壁用斜杆加固着——看上去很不牢靠。最终，他们到达‘机场’。是台中低速增压引擎的短途飞机，用于前往附近的国际贸易中心。“凑合着能用。”塔米诺笑嘻嘻地说，趁哨兵不备便虏来安妮.海瑟薇。“放开我！”安妮很气愤，但她那娇柔的身躯根本无法摆脱猎人强壮的臂膀。

​“让你的士兵打开出口！”塔米诺威胁道。

​哨兵匆忙坐上电梯，从此直达地面的控制塔。没多久功夫，顶部的空间向上张开。他拽着安妮上去飞机，肩膀被哨兵的子弹打中，但舱门已关好。飞机轰隆隆地喷吐尾气以获取动力。很快，他便已盘旋于上空，冲向长天。并将这台“STORM X”的目的地设为沙漠都市——被伊塔库亚占领的都市。

​在被烧焦的森林中，正发生着战争，是伊塔库亚和莫韦斯的战斗。塔米诺将此事告诉安妮，她眼眶湿润。善良的姑娘苦苦哀求猎人。无尽的冰原，和凝结的堤坝，映入眼帘。他们就快抵达了，身后传来强烈的冲击感，耀眼的光芒射入窗户。严重的干扰，使他不得不迫降在冰面。距离‘顶尖’大厦并不远，阶梯状的冰阶指引他们叩响楼门。伊塔库亚的管家，是只半人的鸟怪，唯有一张可人的面孔沁人心脾。“大人并不在！”她对塔米诺爱理不理。然而，我们的这位猎人很懂世故，将一只金胡桃在鸟怪眼前一晃。“我和你们的大王有笔交易。美丽的小姐，这是送您的礼物。”鸟怪和蔼许多，然后收起坠饰，请塔米诺和安妮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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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中燃着丝丝蓝焰，一只透明的酒瓶放上矮桌。这地儿用来招待客人。墙上挂着幅‘格尔尼卡’，看样子是原屋主的，却被保留下去。

​“怎么称呼呢？”

​＂缪斯。＂

​“你很喜欢那画？看上去可不太舒服。”塔米诺继续说。

​“尖尖的，利利的，就像我的爪子。所以并没有烧了它。”

​“我倒觉得”，塔米诺话说到一半又停下，看了眼安妮。缪斯会意地点点头，招来两名士兵，要他们将安妮暂时关押。

​“她就是安妮.海瑟薇，将成为伊塔库亚的妻子。而你，谁又知道你为它抛弃了多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缪斯漠不关心地饮着酒。窗户哐啷打开，是风吹的。炉火摇摇摆摆，并未熄灭。

​“我和伊塔库亚只不过做个交易。我为他带来安妮.海瑟薇，而他要给我妖孽之心。就是说，我需要得到的仅仅是妖孽之心，而不管是谁带走安妮.海瑟薇。”

​“你难道不畏惧遗留之力的无穷力量？”

​说到这，使塔米诺刹住话头。他只是面不改色地说：“不怕。”

​“跟我来。”缪斯答应了他的条件。猎人跟随鸟怪，坐上锈迹斑斑的电梯。通往地下十六层，这里是个臭烘烘的地盘，有野兽的头颅和金银珠宝。缪斯来到一间铁栅前，打开门。黑黢黢的角落有只方正的皮箱，钥匙插在锁孔。缪斯拦住塔米诺，告诉他：“有剧毒！”随后，便拿给他胶带手套。‘妖孽之心’中间闪烁着蓝紫色光焰，他用纳袋收起来，没想轻而易举便得到了这颗‘洪荒怪兽’的心脏。和缪斯告别，并祝她幸福，塔米诺从不忘令人愉悦的礼节。随后，他便踏进飞船。重又经过森林，硝烟骤起，坑坑洼洼的大地上是残肢断体。他竟心生悲悯，那儿还有幸存者在废墟上咆哮。他是——那个大块头——奥吉。“他会是个忠诚的仆人。”塔米诺飞向高空，而后划出蓝白的尾迹，打算拯救这位有巨人血统的年轻人，这么纯粹的灵魂值得被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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