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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方芷妍和小翠

“你说巧不巧！呵呵哈，呵呵！”笠年坐在地上直拍大腿：“哈，让你猜对了，这不巧了吗这不是，哈哈！”老头装做作样的擦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老神仙，神仙爷爷！比起成为神仙，我更重要的事是找到正在受苦受难的那位方芷妍，揭露落意楼的勾当，这些拯救苍生事儿，怎么没见你们神仙去做啊？”

“不是你不让我们做吗？”

周易一脸你在放什么屁的模样让笠年心生畏惧，他鼓起勇气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穿越吗？”

“……”

“拜我为师！”

“拜你娘！”

“你拜我娘也行，她倒也是神仙！”

“神仙，你能告诉我方芷妍在哪吗？”

“出门左拐五十步再左拐，三十步后右拐左边第一家就是！还有我叫笠年！”

“……谢谢啊，笠年，记得把里面那位的记忆消除了！你们——”周易顿了顿，站起身来有些俯视的看着这位矮神仙：“神仙，能做到吧？”

周易自顾自走了很久以后才发现那位神仙没跟上来，如果他此刻回头，就能看见笠年一边给老太婆消除记忆一边嘟囔：“知道还挺多！脾气一点儿都没变！”

村庄风景不错，周易走过按照路线左拐右拐的走着，时不时的看见有几位有几对男男女女正在埋头忙活自己菜地的事儿。

拾街而下，周易问一个女人：“姐姐——”那女人一抬头，皮肤被晒得通红，却能看出来底子白皙光滑。周易眸子一暗，随即声音低小了些：“我找小翠，姐姐你知道小翠在哪里吗？”

那女人就这么听着竟着急了，伸手去推周易：“哪有什么小翠，你找错地方了！”

“是找错地方了，姐姐能找对吗？”

这女人是方芷妍身边一同消失的婢女，小翠！

太守大人的女儿周易是见过的，她身边最得力的婢女自然是也见过。当初只是远远一面，周易记得住可不见得人人都记得住。婢女叫小翠，看周围男人们的反应是不知道她的原名。

更有意思的是这小翠似乎不怎么愿意多跟周易说话。如果一开始是惧怕与陌生人说话被男人们发现怀疑的话，那么在听到自己原名之后为什么还要轰走周易呢？不是假意推开，是实打实的轰！

周易没在跟她浪费时间，小翠适应能力不错，暂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小翠不想被救！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村民对小翠很好很好，她不想再回去了。这条明显能看出来，小翠没受到好待。其二，小翠没受到好待，但有其他原因让她选择留下来。

听说小翠是方芷妍最要好忠心的的婢女……周易转身离开，有些人心，不看过不知道！

周易顺着细窄长街走，回想自己来这儿已经有好些天了，赵安赵定相比已经着急得四处搜寻。以他两的本事找一个人用不了三天就能找到，这么算下来也就快到了。

在他们来之前，周易首要去做的事就是把幕后人引出来。

这事儿铁定是落意楼参与的，但一个青楼之所以这事儿能私下干这么多年，说上面没人是不可能的。树大根深的道理周易不是不懂，只是这庞大根系，周易十分确定不是他一个小小百户和京城太守动的了得。即使现在还有个老不正经的神仙参与进来。

但若是只把这些个残疾居多的村民交上去，太守大人也必不能答应。

最好的办法是，顺着村民这条线找到落意楼，干净利落的把落意楼和他身后人关系斩断。其他的事不是他该管的，落意楼是怎样一个结果全看太守大人手段。

这办法说起来容易，要想真完成的好，还要看赵定赵安两兄弟与周易的配合。

赵安是个千户，千年千户，十六年前就是个千户。而赵定是个江湖浪子，周易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江湖上干些什么，总之是风流浪荡又来去无踪。

这两人养了周易十六年，周易喊赵定爹，赵安叔。只是这爹没爹样叔没叔样，最后三人硬是处成了兄弟。周易敲了敲紧闭的大门，没人应答！再敲响了些，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

紧接着就是拖拖沓沓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瘦干男人把头探出来。

周易看他一条袖子空着，再抬头脸上是强压下去的蔑视。他假笑着说；“那位让我带你女人走一趟！”

那人连抱怨了都不敢，急忙打开门让周易跟着进去。这家小院看起来更加破旧，三只鸡瘦弱不堪随时都有断气的风险，周易瞧见他们家除了大门看起来平平无奇之外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新的。

就连他住的小屋子都是新的，木头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周易进门时把两扇笨重木门大豁开，里面光线这才亮了些。

他看见了方芷妍，京城太守家美貌才华远近闻名的嫡女大小姐，此刻被衣物堪堪遮住胸前身下，两条长腿上遍布青紫和咬痕。

见有人进来了，她稍微动了动双腿想要往被褥里挪以遮住自己不堪的身体，可身上的疼痛剧烈传来，她控制不住的闷吭出声。

身边的男人见她这时候还敢乱叫，抬手就扇在她脸上，口中还骂：“妈的婊子就是婊子，叫的真浪！”

周易出手拦住他的巴掌，钳制他的手腕狠狠用力：“那位说了，人得好好地，你当着我的面这样打她的脸，是刻意要我不好交代吗？”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他哆嗦速速的惦着脚求饶：“没有没有，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这小婊——女人您带走就行！”

周易松手把他踢翻在一边，拉过一边的衣服给方芷妍盖好。又找了根绳子捆上，随手拽了件衣服，抱着她往外走。男人没有丝毫怀疑的跟着出去把大门打开，周易一回头说：“那位只说了带她，你安生待着！”

“那我女人……”男人看着方芷妍靠在这狠厉的冷脸小娃娃胸前，欲言又止。

“会送回来！”

周易顺着原路返回，他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出口在哪里，但用脚指头想也该明白这村子必然是有人看着的，不然不可能这么些年没一个人跑出去。就刚才男人的反应来看，这村子经常来外人，他们对这些身穿村民服装的生面庞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是骨子里的畏惧尊敬。

这说明他们不需要害怕有官兵或者其他人发现他们，这些人会给他足够的保护，也会给他们突如其来的伤害，甚至夺取他们的性命。

看起来这是一个平等的规则，但是追其根本，落意楼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个叮当穷的村子？这村子里还有几个聚堆的哑巴！

这事情要往深了挖，大家都难逃浩劫。眼下最重要的——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女子，两行清泪从昔日饱受赞美的面容滑落。周易叹了口气，先救人吧！

周易环视一圈后发现笠年已经走了，他给方芷妍松绑后把顺来的衣服一递：“先去穿好吧，太守大人很想你！”还在呜呜叫唤的老婆婆让方芷妍很快明白过来周易的来意。

听到家人的消息泪如决堤的她还是尽快调整好状态，毕竟是被礼数知识敲打着长大的嫡女，她忍着伤痛想向周易行过礼道了谢抓紧时间换了衣裳出来。

“这村子时不时会来人巡逻，从没有人跑出去过！”她说，没人成功过，而不是我们跑不了！

现在相信了京城万口争传的太守嫡女名不虚传，周易苦中作乐道：“希望你爹和我爹能和平的打个照面，然后和平的带人来，最后和平的带我们离开！”

“我们就这么等着？”

周易本不欲与她多说，没想到方芷妍却自己问上来，周易答：“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吗？”

“大致……知道吧！落意楼，是吗？”方芷妍需要补充体力，周易在厨房里找到一锅干饼。又硬……又硬！两人席地而坐，啃着干饼聊天儿。

周易端起碗喝口水再拿起一张饼啃着，含糊道：“嗯，你家小翠是怎么回事？我看她过得比你好多了！”

“一开始我们两个被关在一起，没一会儿那个老婆婆就带着人把小翠拖出去了。然后那两个人又回来把我带到了金福家，金福是个残疾，他……你都看见了！这村子里的大多说数是残疾，他们都很有力气，他们叫我跟金福成亲，叫我们拜堂，就在当天下午！

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看见院里的东西我就明白过来了，但我不想拜堂，于是第一次磕头就用了狠劲儿把自己磕晕了过去，他们总不能跟一个死人拜堂。

可第二天醒过来后，我才知道小翠早早答应了那人嫁给他，第二天就跟着一堆男人女人下地干活了。那些人说不上对他多好，但总归比我这样好。”

“嗝——”周易也知道这时候打嗝真的非常破坏气氛，但这干饼太干太硬了，他终于在吃到第四个时噎住了！

“抱歉啊，那小翠嗝——没来救你吗？”

“你要不要喝口水？”周易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了，让方芷妍继续说。方芷妍叹气：“没有！听金福说小翠嫁了个哑巴，但她知趣多了，知道给自己男人端茶倒水洗衣服烫脚，也跟周围的人相处的不错。大概……是怕我连累她吧！”

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方芷妍没有说出口。小翠以前干的活儿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辛苦劳累，虽然没有了锦衣玉食，但总归是体会到了寻常女儿家的滋味儿。

她是真的怕拖累吗？也许怕吧，可她更怕的，是回去！她跟着小姐胡闹被帮到这里来遭遇了这样的事，回去不被打骂迁怒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小姐护着能相安无事，那以后这事传开了自己还怎么嫁人？

与其一辈子受人诟病，不如就这么活在没人知晓的小村落。反正享受过荣华富贵，也感受过万人敬仰，最终在这个地方结婚生子，就算对方是个残疾也值了。

她不想走，所以也不能让小姐走。小姐一旦离开以老爷的势力这里不可能还安稳，所以她不但没有帮，还推了周易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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